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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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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原來你才是罪魁禍首!」難怪一臉懊悔!越原聽他緩緩述說,這下可明白了一切的恩怨情仇。 「白髮魔刹」無語默認,隨即慨然一歎。「是我對不起如謙!當時若非我多事,他也不會因愧疚而任由鳳水瀲迫殺、帶著丫頭四處隱匿,終至因身心折磨而英年早逝……」 「當年任神醫知道是你擄人下藥的嗎?」 「他大抵猜得出來,所以無法原諒我!」神情一黯,「白髮魔刹」悔恨不已。「從那之後,他再也不願見我,亦不與我聯繫,只在丫頭出生時,飛鴿傳來家書,信上短短幾句寫著丫頭的名字與生辰,又要我不論他發生何事,絕不能去找鳳水瀲復仇等等……這些年,我一直找著他們父女倆,沒想到如謙卻已離開人世了。」 「可我卻得謝謝你!」泛起笑,越原覺得上一代的恩怨可造就了一樣好東西嘉惠於他。 質疑斜覷一眼,「白髮魔刹」不解其意。 「若非你這一著,哪有會有如今的圓兒?我想任神醫心中肯定也是如是想。」在一連串的錯事下,總還是會有美好的事物誕生的。 「白髮魔刹」微愣,隨即微笑頷首稱是。也許丫頭的存在,是他唯一對得起親弟的地方了。 第八章 不知是那日兩人之間的深談還是怎地,總之越原與「白髮魔刹」這兩個不大對盤的男人,總算勉強能和睦相處了。 在任圓細心照料與養傷湯藥灌溉下,兩人休養個幾日,內傷皆已好轉、痊癒,恢復如昔。 這日一大清早,「白髮魔刹」表示要去下游竹屋那兒,瞧瞧那些江湖人說要幫任圓修繕屋子的事進行得怎樣,是以早早便不見人影,就連小清子和銀歡也不見蹤跡。 「怎麼不見小清子?上哪兒了?」一出石屋,偌大的地方只有任圓一人獨坐在木桌前用早膳,越原甚覺奇怪。 吃著特別幫她準備的藥粥,任圓輕緩搖頭。「不清楚!他和銀歡一大早就神神秘秘的,方才兩人扛著一個大木箱不知上哪兒去了。」總覺那木箱有些眼熟呢! 「這兩人在耍啥花樣?」咕噥一聲,不再深究,來到她對面坐下,越原第一件事便是伸掌觸向雪額,然後皺眉。「還是這般冰冷。」 這些日子,任圓已被他摸習慣了,明白他是關心,當下也沒啥閃避之意,只是喃喃低語。「習慣了,沒什麼的。」 聞言,他神色未變,一臉平靜尋常,卻不疾不徐地丟出一句驚人問話。「你娘何時對你下寒玄掌這種毒手的?一早就想問了,趁今早只有他們兩人,剛好是問清楚這件事的時機。 哐啷! 任圖慌得打翻了手中碗筷,任由藥粥灑了滿桌滿地,神色死白地瞪著他,語氣驚惶、結巴。「你……你怎會……會知道?」 「知道什麼?鳳水瀲是你娘這件事嗎?」恍若討論天氣那般,越原說得雲淡風輕,好象這不是啥秘密似的。「別忘了,你還有個伯父住在這兒。」 任圓瞠眼無語,不懂「白髮魔刹」為何會將這件秘辛說與他聽?這世間知曉這件事的,屈指數來不足五人啊! 「那、那麼你知道……知道我的身世了?」慌亂的神色有絲黯然,不知為何,她竟然感到害怕,怕他瞧不起她爹、瞧不起她…… 點頭表示明白,越原像似能看透她心思般,驀地出手抬高她越垂越低的臉龐,騖猛地對上她倉皇的眸光。「別踐踏自己!你是無辜的,這一切不是你的錯!相信你爹一定也是這麼告訴你的。」 你是無辜的,從不久她什麼…… 憶起爹親臨終前的遺言,任圓霎時間清淚泉湧,似在自語又似在責怪自己的錯。「爹爹說……說我是無辜的,不是我的錯……可我時常想,若非……若非有我的存在,事情就不會是如此……既讓『她』飽受痛苦折磨……而爹爹卻得費盡心神醫治我身上的寒毒、又得帶著我逃亡,因而心力交瘁,盛年就去世……是我害了爹……」 「傻子!」捧著她臉蛋,抹去斑駁的淚痕,越原惡狠狠地低斥。「你說什麼傻話?若非有你的存在,你爹也不會多撐著這十幾年,早在當年就將一條命奉送給鳳水瀲了!是因為有了你,你爹才多活了這些年!有你相伴的十幾年,相信你爹心中一定是滿足、幸福的。」 幸福嗎?爹爹覺得幸福而滿足嗎?呵……也許吧!當他們父女倆不受追兵所擾,平穩、安順地過活時,確實是快樂而幸福的…… 「你說得是!謝謝你。」水眸瞅凝,任圓清淚奔流不止,唇畔卻漾起了一朵好大、好美的笑花。她從來未曾如此想過,如今聽他這番話,這才欣慰自己的存在至少還給爹親一個快樂、滿足的日子。 乍見她消除心結、發自真心的含淚笑花,越原胸口揪緊、心跳猛然加快,頓覺口幹舌躁…… 「你……真美!」話落,無法自持地傾身覆住粉唇,偷取檀口內隱含藥味的香甜柔軟…… 良久,他才心神激蕩地放開她,眼底有著濃郁的情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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