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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小心翼翼的,她在夜闌人靜的聞府裡一面走,一面四處張望尋人,誰知找了許久,繞了好大一圈,卻依然不見主子蹤影,讓她不禁心急了。

  奇怪!這麼晚了,少爺到底是上哪兒去了?茅房嗎?雖然那兒有點兒偏僻,但她還是去瞧瞧好了!

  心中想定,喜福加快腳步朝茅房方向而去,然而才沒走幾步,她像是瞧見了什麼似的驀地頓足——

  「咦?」詫異輕呼,她愣愣地看著遠處在月光映照下,似乎有條模糊黑影朝另一方向迅速而去。

  是、是少爺嗎?

  由於距離太遠,視線太暗,她瞧得並不真切,也無法確定那黑影是否就是主子,又怕夜深人靜,高聲喊人的話,屆時吵醒府內熟眠眾人又要挨駡,當下只好悶不吭聲地追著黑影而去。

  只見那遠方黑影走得飛快,喜福縱然快步追去,還是落後了好一大截,眼看那黑影拐過一個彎,穿過月牙門,她急得跑了起來,不一會兒也追進了月牙門內,誰知那黑影卻消失了蹤影。

  「人、人呢?」瞪著空無一人的小庭院,某個憨丫鬟傻眼了。

  這、這怎麼會?她明明親眼瞧見那黑影進了這兒,怎麼才一會兒工夫,便不見人影了?

  茫然地四處張望,卻始終不見方才那抹黑影,喜福滿心疑惑之際,一旁小屋門內卻突然隱隱約約地傳出細微的聲響,讓她霎時不禁一愣。

  有人在裡頭?

  她記得這座小院落空了許久,裡頭沒有住人啊!

  有些詫異,又有些迷惑,她忍不住趨上前去門邊側耳傾聽,卻驚訝發現裡頭有莫名的喘息與呻吟交雜揚起……

  有人在裡頭病了嗎?不然怎會有那種好似很痛苦的呻吟與喘息聲?

  喜福愈聽愈是納悶、愈聽愈是狐疑,心中雖好奇滿溢,可三更半夜,又只有自己一人,當下也不敢冒然闖入,只能偷偷戳破紙窗,眯起一隻眼湊上前去偷瞧,當裡頭的景象映入眼簾時,她的雙目大瞠,不由自主地驚呼出聲——

  「啊……唔!」

  方才出口的驚聲低呼被後方猛然探出的不知名大掌瞬間捂住,喜福嚇得花容失色,張口欲尖叫,卻只能勉強發出「唔唔」聲響;倒是她懷中的「湯圓」見到來人後,竟雀躍地叫了起來——

  「汪汪!」興奮搖尾巴。

  「誰?」驚聞異聲,門內猛然傳出難掩慌亂的厲喝。

  該死!

  無聲暗咒,隱身夜色中的人萬萬沒料到捂得了一人的口,卻堵不了另一隻的嘴,導致引起門內之人的驚覺,當下二話不說,抱起掙扎不休的喜福,連人帶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竄出小院落,眨眼不見蹤跡。

  而就在他們的身影方才消失在月牙門外,小院落內緊閉的門扉也被推開,一女子飛快步出察看,從淩亂不整的衣衫可看出是在慌忙之下匆匆披穿上的。

  那女子雖見四下無人,可回想方才驚聞狗吠聲之前,似乎還隱約聽到一道震驚低呼的嗓音,當下神色鐵青難看至極……

  在這府內,唯一有養狗兒的也就只有……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雍容的臉龐霎時浮現陰狠之色,眼底閃著「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的厲芒。

  而就在此時,一張粗獷卻顯得猥瑣的臉龐悄悄地從門後探出,畏首畏尾的左右張望,確定無人後,他才大著膽子走了出來——

  ***

  「唔……唔唔……」

  被人一手捂口、一手攔腰從後挾持,喜福直覺以為對方是宵小夜賊,嚇得不斷扭動掙扎,嘴裡也不停發出求救的「唔唔」聲,就怕自己慘遭不測。

  「別動!」驀地,那「宵小」在她耳邊低聲輕喝。

  咦?這聲音是……少爺!

  乍聞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喜福不禁愣住,雖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卻安心地放軟了身子,乖乖的不再掙扎,任由他挾著自己在夜深人靜的聞府內迅速穿梭而過。

  好一會兒後,當兩人終於回到所居的「月鏡院」內,聞少秋立即鬆手放下她,向來慵懶閒散的神色此刻卻森冷異常——

  「你瞧見什麼了?」厲聲逼問,幽深黑眸閃著寒芒。

  未曾見過他如此神態,喜福嚇得手一顫:而「湯圓」因天生趨吉避凶的動物靈敏直覺則是讓它一溜煙地躍下地,很孬種的拋下「夥伴」跑了個不見狗影,活生生展現什麼叫「只能同甘,不能共難」的最佳典範。

  「我……我……」被他冷聲逼問,喜福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又回想起方才門內肉體交纏的景象,她又驚又怕,卻不敢說謊,只能結結巴巴道:「我瞧見……瞧見有人脫光了抱在一起……」

  嗚……那畫面好噁心,她不懂人為何要脫光光纏在一起,更一點也不想看啊!

  她果然瞧見了!

  眸底寒芒一閃,聞少秋追問:「可瞧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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