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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唉——他不懂!以往他幾個月才去探望她一次,只待著兩三天便離去,這樣維持淡淡之交的方式,讓她還能保持心湖的平靜,可住在冉家莊就不同了,時時得聽他傾訴情傷,日日見他對顏香芙的疼寵討好,這讓她開始慢慢抑不住心情的波蕩,漸漸有了苦澀之感。

  冉家莊對她而言,是塊干擾著她情感的是非之地,實在不宜久留啊!

  「為什麼?」不懂她複雜心思,冉楓亭被拒絕得很受傷。

  「因為就算旁人不來吵我,可你還是會來煩人。」斜睨一記,她故意揶揄,把真正原因輕輕帶過。

  沒想到她竟會這麼說,冉楓亭一副備受打擊地捂著心口,悲憤控訴,「竟然嫌棄我?嗚——我的心好痛啊——」

  又在演大戲了!

  早已習慣他在兩人獨處時才會出現的八婆勁,易無晴只是冷冷瞅凝,根本懶得理會。

  「嗚嗚——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誇張捶床,痛心疾首,悲絕至極。

  「這句話比較適合說給你的芙妹聽。」沒有絲毫憐憫心,冷冷的在他心口補上一劍。

  「呃——」誇張的哭訴霎時凝住,冉楓亭送上兩道哀怨至極的眼神。「無晴,你真的很懂得往痛處戳,太心狠了!」

  「好說!」神色不波,清冷眼眸卻有絲淡淡澀意。

  悲憤瞪人,卻得不到她絲毫羞愧反應,冉楓亭只能摸摸鼻子,轉回正題。「真不打算多住些時日?」

  「不了!」心意既定,她就不會更改。

  「那我護送你回去吧!」點了點頭,她不願多留,冉楓亭也不好勉強。

  「嗄?」詫異低呼,易無晴連忙搖頭。「不、不用了——」

  「為什麼不用?」再次瞠大眼瞪人,他有些不滿。「難不成你寧願讓姓君的護送,卻不要我?」若真是這樣,那就太過分了!

  「不是的!」聽出他有點惱怒,易無晴輕聲解釋,「我可以自己回去,不需你們護送——」

  「不成!」一口打斷她未完話語,冉楓亭急聲叫道:「你自己一個弱女子在外行走,若途中遇上惡人可怎麼辦才好?不行!不行!還是我親自送你回去才能安心。」

  「有什麼好不安心的?我不也自己一個人平平安安的來到冉家莊嗎?」輕蹙起眉,不懂他在擔心什麼。

  「當時是時間緊迫,情非得已才讓你獨自前來,可如今已是不同,我萬萬不可能再冒險讓你一個人在外行走。」正顏厲色,他非常堅持。

  怔了怔,易無晴有些驚訝他的激動。「可是你身上有傷——」

  「皮肉傷而已,難不成連護送你都沒法嗎?我沒那般嬌貴!」直接把她的疑慮給駁回。

  真頑固!

  苦笑暗忖,易無晴歎氣。「隨你了!」她實在沒精神與他拗啊!

  聽她終於應允,冉楓亭欣喜笑了,正想伺機問清楚她昨兒個究竟惱些什麼之際,卻聽外頭傳來陣陣騷動聲——

  「少莊主,不好了——不好了啊——」驚慌失措尖叫,一名下人跌跌撞撞的奔進房內,一口氣險些喘不過來。

  「我好端端的,哪兒不好了?」瞪著那慌慌張張的下人,冉楓亭被咒得很無奈。

  「少莊主,小的不是咒你,是莊主和夫人回來了——」氣喘吁吁稟告。

  「回來也值得這般雞貓子鬼叫?」冉楓亭忍不住調侃取笑。他知道雙親出外雲遊許久,如今歸返自然值得熱鬧一番,但也無需這般激動吧?

  「可是莊主身中劇毒,如今昏迷不醒,命在旦夕啊!」喘著氣,下人終於把最重要的訊息吼了出來。

  「什麼?」震驚雷吼,冉楓亭霍然站起身,滿心不敢置信的就要趕去察看,然而急促的步伐在臨出房門前,想到什麼似的,他猛地回頭看向易無晴。

  明白他眸底的無聲請求,易無晴輕輕點了點頭,背起藥箱尾隨著他焦急步伐的同時:心下不由得暗自歎了口氣——

  唉——怎麼這年頭中毒這般容易?看來短日內是走不成了!

  靜思院——冉家莊主、夫人居住的院落,此刻一點兒也不靜思,焦急的關切私語此起彼落,奴僕們匆匆忙忙穿梭其問,沉凝的氣氛壓得人心口沉甸甸,大夥兒笑容全失,一片愁雲慘霧。

  此番凝重景象,讓才踏進院落的冉楓亭下由得心下一沉——

  「少莊主,您可終於來了!」幾名下人一見他出現,立即飛快迎上前去,急聲稟報,「壯主他不好了——」

  「我知道!」急行的步伐未曾稍停,他邊走邊問:「我爹娘呢?」

  「在內房,夫人正在照顧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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