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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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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放心。」轉身握住一旁逕自哀淒,心痛地盯著地上被酒給浸濕、完全不理會眾人之間暗潮洶湧的阿醨的小手,北宮曄雲淡風輕地微笑。「阿醨,想不想上街去溜溜?」根本多此一問,非常篤定她肯定迫不及待地答應。 上街?注意力總算拉回,她果真含淚猛點頭。「我要!我要!」嗚……她被悶了一個月,今日總算出關,哪有不去的道理! 「很好。」唇角上勾,轉頭有禮地招呼道:「二娘,恕我們失陪。」話聲才落,也沒等趙水沄應聲,他攬著人就邁步離開。 而自北宮曄出現就暗自竊笑的福兒呢?呵……她當然克盡貼身丫鬟本分,馬上追上某個貪杯嗜酒、此刻被王爺給哄走的主子身後…… 呵呵……親眼目睹兩位表小姐吃癟、發窘的尷尬神情真是大快人心啊! 「……結果小姐趁著奴婢正忙時,溜到灶房去,待奴婢尋到小姐之際,她已經將一大甕廚子在烹煮調料提味的老酒給全偷喝了……」城內最大一家酒樓的二樓靠窗雅座處,福兒安立在阿醨身後,不顧主子頻頻打暗號,一五一十地將她如何取得酒喝之事,全給揭露。 完了!看來往後再也無法重施此招。阿醨縱然還帶著幾絲醉意,卻也清楚自己正被人告狀著。 「好樣的!」難怪下了禁酒令,喝令府內眾僕不准取酒給她,她還能喝得醺然成這樣,原來就是另辟門路,歪腦筋動到廚子烹煮調味的老酒上去了。也真虧她想得到這一點,他還真是疏忽了。 思及此,北宮曄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暗忖待會兒回去得記得吩咐廚子,將烹調用的老酒給小心藏好。 他這句「好樣的」到底代表什麼?笑了是不是表示不介意她去偷酒喝?阿醨搔著亂髮,有些迷惑。 「阿醨,你方才不反對到灶房去當小婢,是否就是打著有老酒可偷喝的主意?」這小酒鬼的思緒真讓人好氣又好笑。 「嘿!你真是我肚裡的蛔蟲。」將她的心思全摸了個透。 蛔蟲?她肚子裡都讓酒蟲給盤據了,還會有蛔蟲的地盤嗎?北宮曄萬分懷疑,深邃盈笑的黑眸沉沉瞅凝著她。 「作、作啥這樣瞧人?」阿醨被瞧得粉頰酡紅加深,心兒怦怦亂跳,彆扭極了! 敏銳察覺她難得羞赧的神色,北宮曄心情大好,正想逗弄個幾句,奈何小二正巧送上滿桌美食珍鱔打斷他的興致,也讓阿醨轉移注意力,在小二才退下之際,就朝令人食指大動的佳餚進攻。 「府裡沒淩虐你,讓你餓成這樣吧?」瞧她餓死鬼投胎樣,以秋風掃落葉之勢的吃法,北宮曄舉箸傻眼驚歎。 「若讓你連吃一個月的中藥補品,好不容易有頓較正常的餐點,我看你會不會像我這樣?」忙著塞食物的同時還不忘嘟囔反駁。這個月她可真吃補吃怕了,懷疑這一生的補品都集中在這個月吃完了。嗯……光現在想起那種味道就反胃。 說得像是逼她吃毒似的!若那些進了她肚中的名貴補品有靈有性,肯定哀泣某酒鬼有眼無珠、不識好貨吧? 「不知好歹!」信手彈她一記,北宮曄笑駡。 「每個人的好歹各自不同。」額頭再次「中標」,她有些暗惱回嘴。奇怪!明明他是個沒武藝的平凡人,為何她每次都躲不過他的襲擊? 「每個人的好歹各自下同哪……小酒鬼,你倒難得說了句頗富哲理的話兒來。」若有所思地淡笑。 「人家每句話都嘛很有道理,就像……」驀地一頓,扭頭對經過身旁的小二叫笑。「小二哥,來壇竹葉青!」呵呵,這是最有道理的一句話了。 「是!馬上來!」小二哥彎腰哈笑,肩上布巾一甩,朝樓下櫃檯大喊:「二樓靠窗雅座,一壇竹……」 「慢著!」霍地橫來一道清朗男嗓阻止了小二哥。 「呃?」硬是止了聲,小二哥差點沒讓自己喉中的話給嗆著,一雙疑惑的眼轉向北宮曄。 「來一小壺就夠了。」慢條斯理地更正。 「是的!」小二哥再次大喊。「二樓靠窗雅座,一壺竹……」 「慢著!一壺怎夠我喝?我要一壇!」非常堅持。 「誰說是給你的?那一壺是我要享用的。」笑眸瞅睇,說得好理所當然。 什麼?他話中意思是說她沒分嗎?阿醨聞言簡直不敢相信,才想開口抗議,卻又聽他涼涼出聲—— 「是我付的銀兩,當然是我作主。」眼尾瞟向小二,宣示誰才擁有主導權。 「慢著!我也有銀兩。」阿醨焦急直喊,打算自己付賬,不願受鉗制。 「你確定身上有銀兩?」詭譎笑問。 「當然!上回你給我的銀票還在身上……」小手往懷裡一摸,得意笑臉頓時僵凝。耶?她、她揣在懷裡的銀票呢?怎不見了? 呵呵……總算發現自己身無分文了!北宮曄見她霎時間青澹澹的臉色,再也忍不住地哄堂大笑,久久無法遏止……自上回她升起離府返家的念頭後,他就悄悄將她身上的銀票全數給搜出沒收,好讓她礙於沒盤纏無法不告而別。 光瞧臉色,小二便知她身上沒半個子兒,當下毫不猶豫就對樓下掌櫃大喊。「二樓靠窗雅座,一壺竹葉青!」有錢才是大爺可是至理名言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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