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紋 > 小農女當家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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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見狀忍不住覺得好笑,也沒費心替鄭安求情,顧念著堆滿院子的柴火,覺得這樣下去不成,於是說道:「阿兄,你先與我進屋,我有事要說。」 程福山沒有二話的放下手中的斧頭,赤著上身,轉身進屋。 多多湊過來,低聲對鄭安說道:「先別顧著紮馬步,先把我阿兄弄的這一地木柴收拾了。柴房八成已滿,你把柴火堆放到牆角,放得整齊些,別讓我阿姊回來,看到一屋子柴火煩心。」 鄭安立刻會意點頭。這幾年他早已看清,師父整日冷著張臉,擺明生人勿近,就只有月阿姊可以讓他卸下心防,露出笑臉,師父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就怕嬌小和善的月阿姊。 多多踏進堂屋時,程福山已先進屋洗漱,他乖巧的倒了碗茶放在桌上,等程福山換了身乾淨的衣物出來時,立刻將茶送上。 程福山神色自若的接過手,一口飲盡,才分心的問了一句,「大清早趕著回來,難不成有人在書院欺負你?」 多多接過空的茶碗,心中微驚,「阿兄怎麼知道?」 這下驚訝的換成程福山,他不過是隨口一問,畢竟有鄭安在,他不認為多多會受委屈。 他嗓音低沉,含著怒意,「是哪個傢伙不長眼敢犯到你頭上?」 他跟程欣月一樣護短,雖說他心中最重視的人是程欣月,但對多多也是真心疼愛。 「阿兄,你先別惱,」多多知道程福山的脾氣,忙又倒了杯茶給他,出聲安撫,「其實也稱不上欺負,就是……我在書院,遇上了程家的人。」 程福山沒有接多多手中的茶碗,神情嚴肅,唇抿成一直線。 程家?指的是那群欺壓程欣月和多多的糟心親戚?他從鼻腔哼道:「怎麼會遇上?」 多多見程福山不接,只能放下茶碗,直截了當的說:「這事兒說來也巧,我大伯父將長子送進了青山書院。」 程福山不認得程家的人,但對這家人無一絲好感,反正對程欣月和多多不善的,便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他看我上書院,身邊又帶著安仔,認為阿姊帶我離開程家後發了財,所以昨日便向夫子告假返家,我今日一早得知消息,心中不踏實,怕他回竹水村的程家說事,所以跟著告假回來一趟,想先跟阿姊說一聲。」 程福山眸中滿滿嘲諷,「他們想如何?這些年對你們不聞不問還妄想上門來討好處?」 多多的聲音失落低下,「他們一家人本就厚顏無恥。」 這世上果然沒幾個好人,程福山看似平靜的眼神下,隱隱帶著一股陰鬱的嘲弄。 他心中有千萬種手段可以對付程家,只是……他的目光看著一臉難過的多多,他與程欣月骨子裡有著相似的性子,曾經危害於他們的人,若給機會,他們報復不會手軟,但多多卻是未必。 因為從書院走回丹陽村,他低垂的眸光注意到多多的鞋面和衣擺都染了塵土,「詳細等你阿姊回來再說。你先去梳洗,別讓你阿姊回來見了擔心。」 多多點頭,立刻轉身進屋收拾自己。 程福山斂眉細思,多多雖然聰明,終究是個讀聖賢書的士人,和為貴,善為本,誠為先,但這些卻非他的信念。 天下從大門飛了進來,直接落在程福山的肩膀上,興奮的叫了一聲。 程福山的思緒被打斷,嫌棄一撥,將它推下肩膀。 天下鍥而不捨的又飛回去,然後又被推下——這是他倆日復一日上演的相愛相殺。 程欣月進門,正好看到程福山倒抓住天下的腳,正要往外丟,她沉聲喚了一聲,「阿福。」 程福山身子一僵,默默的將天下放回肩上。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程欣月走過來,沒好氣的數落他,「小心沒輕沒重的傷了天下。」 程福山抿著唇,覺得傷的是他的心。 程欣月沒理會他哀怨的眼神,將天下喚過來,放在窗邊特置的木架上,細心喂它水。 程福山不甘寂寞的站起身,走到她身後。 她分心的抬頭看他一眼,「怎麼?生氣了?一大清早你練民防,我出門時你還未歸,所以帶著天下去鋪子看帳,不是存心撇下你。」 「我沒惱。」程福山睜眼說瞎話,彷佛方才在後院獨自一人生著悶氣砍了一地柴火的人不是他,伸出雙手環住她的腰。 對於他的親近,程欣月早就從一開始的不自在,到現在的一派淡然。 她現在幾乎不去想自己當初收留他時抱持著是份利用之心,人的一輩子說來不長,她不想過得太糾結。若真有愧,將來她對他好一些就是。 程福山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輕聲說道:「多多回來了。」 程欣月身子微僵,微轉頭看他,「今日不是他該返家的日子,出事了?」 他也沒隱瞞,「說是遇上程家的人。」 程欣月臉色一變,離開自幼長大的竹水村後,她就沒再打聽程家的消息,如今聽程福山提及,這才想起這門糟心的親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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