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紋 > 閑夫值萬金 | 上頁 下頁 |
五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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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冬晴現在走投無路,該是想要求悅客來高抬貴手,不要為了他們誣陷悅客來一事興訟,放過李儒新。 「讓我去看看吧。」她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胸膛。 他抓住她的手,「待在屋子裡吧!天冷,我去看看便是。」 她的唇一勾,「委屈你了。」 「既知我委屈,就乖乖坐著。」他扶著她坐下,隨意的拿件披風披上,「我叫大舅子來陪你坐會兒,我去去便來。」 今日他從顏希肅手中拿到於從之的兵符,所謂兵符在他看來不過就是一塊不怎麼起眼的黃玉,但他知道若皇上真的死了,越王手中則會有統管禁軍的兵符,如今他有於從之的幫助,要替太子護著皇位,雖無必勝的把握,也未必會輸。 他的父親在多年後,用一塊兵符表達了對他的愧疚,他感激,卻不是因為父子情,而只是感激於從之身為臣子選擇了對的一方,空白的父子親情是不會輕易就能一筆勾消的。 他大步走了出去,原本門庭若市的悅客來,這陣子關上了大門,那些破損的桌椅、器皿全被丟了,反而顯得偌大的酒樓冷冷清清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他的心情複雜,這些是葉初雲多年的心血,這裡毀了也代表著舅父的心死了…… 拉開悅客來的大門,他沒打算讓楊冬晴進門,隔著三階石階,他要她在門口將想說的話說完便好。 「說吧。」他雙手背在身後,看著跪在石階下,雪落在身上,融了一身濕的楊冬晴,「找我何事?」 楊冬晴冷得打哆嗦,怯生生的抬起頭。他與她的距離太遠,她根本傷不了他分毫,「于少爺。」 這嬌嬌軟軟的口氣聽得于樂柏直想翻白眼,他忍著氣,「有話快說。」 「求于少爺救救我家夫君。」 他冷冷一哼,「不是去求了越王嗎?怎麼?你都送上門去了,他還是不點頭?」 聽出他話中的諷刺,楊冬晴一個咬牙,繼續裝成弱不禁風的樣子,「求于少爺。」 她用力的磕著頭,原本她還在詛咒老天爺突然下了場大雪,弄得她冷得直打哆嗦,現在倒慶倖這場雪,至少讓她磕這幾下也只是額頭微微發疼而已。 「越王都沒辦法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于樂柏根本沒把她的苦肉計看在眼裡。 「于少爺,請留步。」楊冬晴看他轉身要走,連忙站起身,心生一計,裝成腳一軟,無力的就要摔落,原以為于樂柏縱使再厭惡她,但見了也該伸手扶一把,誰知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跌倒在石階上。 身子撞上石階,楊冬晴痛得眼淚掉了下來。 一輛馬車由遠而近,于樂柏注意到了是葉初雲的馬車。 馬車原打算直駛到後院進春暢園,這會兒卻停在悅客來大門前。 葉初雲掀開布幔,瞄了一眼,「怎麼回事?」 于樂柏聳了聳肩,「來了個趕不走的,讓我家嵐兒心煩,所以我來趕她走。」 葉初雲低頭瞧了一眼,京城這些日子有關楊冬晴與越王之間的耳語自然也傳進他的耳裡,是真是假,他無權也不想去探究。 他下了馬車,走到楊冬晴的身旁,伸出手。 楊冬晴眼中含淚的抬起頭。 「起來吧!」葉初雲說道。 她咬著牙,握著他的手站起來。 「回去吧。」葉初雲等她站穩便收回自己的手,口氣淡淡的說:「天冷。」 楊冬晴委屈自己跪了一天,好不容易盼到于樂柏出現,怎麼可能就此回去。 于樂柏看葉初雲穿得單薄,立刻脫下自己的披風走過去。 楊冬晴見他靠近,眼睛閃著光亮。 「天冷,你當自己的身子是鐵打的嗎?」 葉初雲笑著接過他手中的披風,眼角卻瞄到一陣光亮一閃而過,他立刻伸手一推,推開于樂柏,拿在手中的披風掉落在雪地上。 于樂柏被推得踉蹌一下,一個轉頭卻見葉初雲的手壓著手臂,血一滴滴落在雪地上,滴染出詭異的朵朵黑色血花。 葉初雲低頭看著傷口,臉上有些木然,原該鮮紅的血變黑,刺痛越來越劇烈,他覺得全身血液逆流沸騰,瞬間明白,這刀有毒…… 于樂柏氣急攻心,這個毒婦,他要殺了她,但他還沒動作,一道黑影比他更快沖到楊冬晴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解藥!」眼露狂暴的越王手又加重幾分。 「我……」楊冬晴快要不能喘息,她睜大著眼看著越王。 她可是為了他在辦事,但他現在卻好似要殺了她,她害怕的掙扎著。 「解藥!」越王近乎失控的大吼。 「沒有……」她快要不能喘氣了,「沒有……解藥。」 她從瞎子那裡拿到這毒,只聽說是種毒樹的汁液,塗在刀器上殺人便可奪人性命,既然一開始就為了殺人,她根本沒想過要拿解藥。 沒有解藥?!這句話彷佛抽走越王所有的力氣,他頹然的鬆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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