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紋 > 兩世福妻 | 上頁 下頁
六十六


  「丹丹,你是怎麼回事?」一旁的陳瑾一驚,口氣也不是太好,「急匆匆的過來拉人,差點害阿寶跌倒了。」

  丁丹丹察覺自己唐突,看了神色不善的李尹一一眼,爽快的道歉,「不好意思,福寶,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心急,你沒事吧?」

  寧傾雪搖頭,讓李尹一退到一旁,不解的看著丁丹丹,「丹丹姑娘,何事著急?」

  丁丹丹一聽問話,立刻說道:「前頭傳來消息,甯大夫跟人吵了起來,偏偏我爹不許我過去,所以我便想到了你,你的身分擺在那,若由你帶我過去,我爹就算見著了也不會罵我。」

  甯傾雪聞言,幾乎忍不住笑了出來,老實說,丁丹丹除了性子太過熱情,偶爾讓人感到無措外,其實也真是個爽利的姑娘。

  「我哥哥與誰爭執?」寧傾雪難掩好奇。

  甯齊戎的脾氣向來溫良,加上是個大夫,平日待人耐心十足,鮮少與人起爭執。

  「聽說是郡王世子。」

  甯修揚?單單只是聽到名字,寧傾雪便幾乎無法克制陣陣噁心湧上心頭。

  前日她聽趙焱司提及庸王世子已經先行帶了一半的人馬急行進入災區,剩下的人馬則聽令于甯修揚,不過短短一日,甯修揚便跟她兄長吵了起來。

  她垂眸想了一會兒,點頭隨著丁丹丹去一探究竟。

  甯修揚與甯齊戎爭論也沒有想要背著人,高傲的神情帶了絲故意的嘲諷,在大庭廣眾之下,兩人的談話清楚的傳入眾人耳裡。

  丁副將雖派人攔著閒雜人等靠近,但擋不住眾人好奇,不少人圍在不遠處瞧著。

  四周已經如過往幾日一樣燒起了草木灰,一片煙霧彌漫,寧傾雪就見趙焱司站在邊緣處未靠近,她微斂下眼,停下自己的腳步,沒有如丁丹丹一般迫不及待的擠上前想要瞧得更仔細。

  「前頭髮了瘟疫,」雖說天氣並不寒冷,但甯修揚整個人卻用披風包得密實,聲音雖有些弱,但依然聽得出掩不去的傲慢,「我下令整頓大夥兒好好休息一夜,何錯之有?你不將百姓當人看,我可與你不同。」

  甯齊戎被甯修揚的強辭奪理氣得臉色陰沉得都要滴岀水來,這傢伙果真不知所謂,想要得民心也該審時度勢。

  「世子爺前日才領一半人馬進入吳越災區,方才派人求援,你收到消息不快馬加鞭趕路也就罷了,竟然還早早下令紮營,你到底所圖為何?」

  「所圖為何?」甯修揚一臉嘲弄,「我是顧念一行人舟車勞頓,這才下令整裝休憩。」

  「你少說得冠冕堂皇,」甯齊戎並未被糊弄,「大家前來吳越救人,就不會將一路辛勞放在眼裡。甯修揚,說到底,你就是置世子爺的安危于不顧!」

  「混賬。」甯修揚神情鐵青,「這是污蔑,甯齊戎,你別以為你是甯家人,你爹是甯九墉,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任意栽贓。你可別忘了,我可是郡王世子,而你不過是小小軍醫,連個功名都沒有。」

  甯齊戎聞言,神情隱含不屑,語氣一冷,「甯修揚,你少在我面前拿著雞毛當令箭,在我眼中,你這世子爺一無是處,我讓你立刻收回成命,連夜趕路!」

  「大膽!」甯修揚心知肚明甯齊戎從未將自己看在眼裡,但甯齊戎的脾氣好,這還是第一次在人前駁了他的面子,他大動肝火,「世子爺離去前已下令餘下人馬由我統帥,若你再出言不遜,就別怪我不顧情面將你拿下。」

  甯齊戎皺著眉頭,看著甯修揚抬起手,四周的侍衛立刻上前。

  甯修揚冷冷一哼,心頭大快,原想乘勝追擊,好好的將甯齊寧斥責一頓,但他的下體突然一陣癢痛,身子不能克制的一晃,方才的氣勢全消。

  甯齊戎冷眼看他變了臉色,單看氣色便知甯修揚病得不輕,但此刻他不可能出手診治,甚至連開口詢聲都不願。

  雖然隔得遠,可甯修揚驀然蒼白的臉色還是清楚的落在寧傾雪的眼中,她微微斂下眼,心頭閃過千頭萬緒,最終只是退了一步,想要轉身離去,但眼角餘光之中看到人影閃動,她分心看了一眼。

  她記得這個人是甯修揚身邊的貼身侍衛,叫做鄭富,此時他不待在主子身邊,反而往外走是怎麼回事?

  她直覺情況有異,在四周滿是燃燒柴草的煙霧之中,提高警覺的踩在微濕的土地上,與鄭富維持著一段距離,借著營帳和來往的人當掩護暗中跟著。

  鄭富走出一段距離便停下了腳步,除了去看熱鬧的人外,餘下之人都各有事忙著,沒人留意他。

  沒一會兒功夫,一個士兵打扮的人走近他,若不留意那名士兵的緊張,這兩人就像偶遇似的尋常。

  寧傾雪試圖靠近些,隱約看到那名士兵交給鄭富一個微鼓的封套,兩人的聲音很低,她聽不真切——

  「鄭哥,裡頭的東西,你可得小心。」那名士兵原不想開口,但還是忍不住多交代了幾句,「拿過之後肯定得淨手。」

  鄭富點了點頭,「我知道,謝禮事後我再奉上,你走吧。」

  士兵也沒多留,轉身離去。

  寧傾雪隱約聽著他們的話,滿是狐疑,退了一步,下意識要追上那名士兵,想辦法打聽清楚,但手臂卻猛然被拉住,她一驚,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響就被捂住嘴,拖到了一旁。

  她的驚恐在對上趙焱司明亮的雙眸之後退去,她拉下他的手,壓低聲音,「你做什麼?」

  趙焱司的目光隨著鄭富走遠,這才開口,「這話該是我問你,方才不是交代讓你在馬車上待著?」對她三番兩次不理會他的交代,他直接流露不快。

  她一臉無辜的回視他,老實說道:「我聽聞哥哥與人爭執,便一時好奇前來看看。」

  趙焱司沒有費心追問是誰多嘴告訴她,只問,「方才你想做什麼?」

  「那個人——」她看向鄭富離去的方向,「他叫鄭富,是甯修揚的貼身侍衛。這個時候他本該待在甯修揚身旁才是,偏偏他卻趁著甯修揚與我兄長爭執,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裡時,偷偷摸摸的出來,我覺得有古怪,就跟來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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