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紋 > 兩世福妻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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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若月對上她彷佛洞察一切的銳利眼神,心頭微震。 「姊姊該是最清楚我的性子,我本一心欲與眾位妹姊交好,」甯傾雪知道自己內向少言的性子並不討喜,但是她的聲音軟糯,極為好聽,所她一開口,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吸引了離得近的幾位貴女的注意,「只是姊姊不停耳提面命的說這些貴女們表面溫柔似水,背地卻一個個心眼跟針尖似的,時刻想著算計人。我初來乍到,人又愚鈍,不像姊姊聰明靈俐,懂得與人談笑風生,只能牢記姊姊交代,越發沉默,姊姊不也一直認為我這樣極好,今日怎麼又會在眾家姐妹面前數落我呢?」 甯若月看著寧傾雪黑亮的眸子,頓時啞口無言,她是震驚得說不出話——從未想過懦弱的寧傾雪也有反擊的一日。 「甯二小姐這話聽來可奇了,」一旁冒出了一串清脆的笑聲,「不知大小姐能跟我們解釋解釋,咱們這些個世家小姐貴女們,背地裡是怎麼心眼小的算計人?」 寧若月斂下心神,神色自若的一笑,目光對上庸王的掌上明珠趙之懿暗諷的眼神。 與郡王不同,庸王府可是貨真價實的皇親國戚,當今聖上與庸王是一母同胞親兄弟。 西北的庸王手握兵權,郡王與刺史一同管理稅賦,一文一武相互幫襯,理該交好,偏偏郡主趙之懿不喜寧若月的矯揉造作,礙於兩家情面,平時就算不喜也不好撕破臉面,但若有機會讓她丟丟臉,趙之懿一點都不介意。 「郡主可問倒了我,」寧若月柔聲說道:「我妹妹前些日子曾經落水,雖被人所救,但之後大病了一場,許是有些胡塗,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 趙之懿嘲弄的看著寧若月,這是當她是三歲孩子打發呢。沒理會她,放肆的目光逕自打量著寧傾雪。 她在女堂遇過寧傾雪幾次,從未正眼看過這個膽小如鼠的丫頭,甚至有些瞧不起她像個跟班似的跟在寧若月身旁,一點都沒有將軍之女的霸氣豪爽,這樣的女子,她可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但這幾日,她在家裡可沒少聽到這個屈申城彷佛平空降世的「女大夫」名聲。 一個女子還擅長醫術,讓她娘親身旁向來很難討好的奶嬤嬤甚為喜愛,她便多問了幾句,才知道竟是寧傾雪。 原本不起眼的丫頭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由勾起了她一點興趣。 「我看甯二小姐的氣色極好,看不出生過什麼大病,更別提——」趙之懿意味深長的頓了一下,「咱們庸王府的嬤嬤因身子有舊疾上濟世堂,可把濟世堂貌美心善的女大夫誇上了天,還真看不出二小姐平時悶不吭聲,竟有這份能耐。在女學多年,眾人見甯家大小姐才華洋溢,倒不知二小姐也是個有本事的。」 既然選擇在濟世堂當坐堂大夫,甯傾雪就沒想過隱瞞身分,如今她早不認為為了行醫救人而抛頭露面有何不妥。 她與趙之懿不論前世今生都無私交,唯一值得一提的只有在她嫁給趙焱司前,她娘親曾替她相中了一門親事,只是因她一心撲向趙焱司,讓她娘親不得不斷了那個念頭。 最後聽聞庸王妃也看中了她娘親原本看中的那戶人家,最後兩家順利結親,前世到她死時,趙之懿都在夫家的庇萌下活得肆意安然。 甯傾雪相信天道輪回自有安排,心中對上輩子趙之懿的美滿幸福沒有一絲妒嫉。 「我懂醫術不假,我外曾祖母便是個四處行醫的女大夫,我從未有心隱瞞,只是我自小與爹娘在邊城生活,四年前來到屈申城,姊姊擔心我不知禮數,不懂分寸,得罪貴人,便特別交代我別提擅長醫術之事。姊姊一心為我,若讓郡主有所誤解,是我的不是。」 寧傾雪輕柔的解釋落在寧若月耳裡,她胸口一緊。 趙之懿眼帶嘲弄的瞟了寧若月一眼。「還真是姊妹情深,大小姐用心良苦,寧家女的榮光都只落在一人身上。」 甯若月佯裝不解趙之懿的諷刺,燦笑輕語:「我與妹妹同為甯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好便是妹妹好。」 趙之懿臉上帶笑,眼底透著冰涼,到這個節骨眼還能睜眼說瞎話,這個寧若月也是夠厚顏的了。「我倒是好奇,大小姐到底都是怎麼跟二小姐數落我們這群心思深沉愛算計人的母夜叉?」 寧若月輕笑,「郡主說笑了,我從不在背地裡議論別人,該是我妹妹聽岔了。」 若是以往,寧傾雪肯定任由寧若月顛倒黑白,但這次,她只是露出一抹無辜的笑,「不,姊姊交代的話,我向來牢記於心,從不敢聽岔。」 寧若月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沒想到養在身邊的小白兔,有朝一日竟然反咬她一口,在眾家貴女面前令她騎虎難下。 「我真是沒聽錯。」寧傾雪求救似的看向一旁,「阿儷,你快過來,你總跟在我身旁,肯定也聽過大小姐說過這些話是吧?」 劉儷立刻上前,語氣鏗鏘有力的回答,「是!大小姐確實說過貴女們不好相處,而且說了不止一次,所以奴婢記得十分清楚。」 「福寶,姊姊待你親厚,你竟放任你的下人胡言污蔑我?」 寧傾雪可不願擔下這個罪名,「姊姊,阿儷所言句句屬實,何來污蔑之說?姊姊該是貴人事多,所以忘了自己曾說過的話,不如叫上秋竹、丁香,她們是姊姊身邊的丫鬟,阿儷能牢牢記得姊姊說過的話,她們肯定也不會忘,不如當眾讓她們上前來提醒提醒姊姊。」 「是啊,」原在一旁看戲似的趙之懿沒給寧若月拒絕的機會,直接開口,「那兩個丫頭在哪裡?給我叫上來。」 甯若月微白著臉,迫於無奈只能將秋竹、丁香叫上前。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垂下眼,心知肚明如今局勢,咬死都不能承認。 「怎麼不說話?」趙之懿上前,看著站在跟前的兩個人,「難不成郡王府的丫鬟是啞巴不成?」 秋竹年紀較大,打小便是跟在寧若月身邊,立刻低著頭,機靈的開口,「回郡主,奴婢惶恐,只是奴娉思前想後,實在不記得大小姐曾經說過此話。」 「不記得了。」寧傾雪的聲音透著一絲冷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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