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紋 > 嬌妻似錢鼠 | 上頁 下頁
四十六


  劉蘭芝的嘴角因為他的話而重新揚起。是啊,重要的向來不是送的禮,而是送禮的人。

  她倚著他,感覺他身上的溫度傳到自己的身上。「只是這種感覺不好。」

  他挑了下眉。

  「兩男爭一女,三人的感情太複雜。」

  「關於這事你就別煩了,老天自有安排。」

  劉蘭芝想了想,也對,一切老天自有安排。

  她下意識抬頭看著天,雪停了,但天依然陰著,但終有天晴的一天,想到這裡,她突然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張青揚的娘子。」

  他的回答令她失笑,輕捶了下他的肩頭。「說正經的。」

  「說是我娘子,還不正經?」

  「我是真心想告訴你,我是誰。」劉蘭芝低著頭,小手把玩著他大氅領口處的金線。「我來自遙遠的天邊。」

  張靑揚低頭看她,忍不住笑出聲。「你不過才喝了幾杯水酒,就醉得胡言亂語了。」

  劉蘭芝從他懷中退開了一步,站在雪地中,手指著天。「別笑,我真的來自天上。」

  他只當她在說醉話,伸出手要把她拉回懷裡,天冷,還是早些回屋子裡,蓋上被子抱在一起比較實在。

  劉蘭芝閃過了他的手。「我說的是真的,你可知我是天上的什麼?」

  張青揚調笑道:「你長得貌美如花,自然是天上的鳳凰。」

  她一臉嫌惡。「我不要當鳳凰,鳳凰可要浴火才能重生,被火燒,想到就痛,好看沒用,我不當鳳凰,我是天上的老鼠。」

  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放著好好的鳳凰不做,要做老鼠?看來真是醉了。

  「當老鼠很好,到哪裡都能生存,能屈能伸,不管人家討厭與否,永遠做自己,所以特自在。」每個人對於快樂的定義不同,她很滿足於自己是只小老鼠。

  「夫君不也一樣嗎?」

  張青揚輕挑了下眉。

  「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對於不在乎的人,根本不想花心思。我懂你,對不對?」

  「是。」他終於把她拉進懷裡,手指輕觸著她微涼的臉頰。「但我可不想成為老鼠。」

  她不依的推了推他,要離開他的懷抱。「不行!我們是夫妻,我是老鼠,你就只能當老鼠。」

  他一把抱起她。「回房去了,你真是醉了,以後不許喝酒。」

  「你不想跟我一起當鼠輩嗎?」

  張青揚在心中歎了口氣,不打算跟喝醉的人計較。「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劉蘭芝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他以為她醉了,但她雖然頭暈,思緒還是很清楚,只是突然想要告訴他,她的來歷,不管他信或不信,她就是不想瞞著他。

  夫妻一體,跟他在一起之後,她才真的有所體會。

  一大清早,正要出府的張青揚就聽到院子裡傳來的爭執聲。

  他與大牛走了過去,就見到院子裡的亭子外,笑笑帶著惠子和靈兒在玩雪,而賈靖安和劉蘭芝吵了起來。

  原本賈靖安對於幫著劉蘭芝開客棧這件事是抱著玩玩的心態,但真正開始之後,他也跟劉蘭芝一樣熱切。

  雖說賈靖安的真實身分,到死也沒揭曉,如今還得隱姓瞞名過日子,但他不覺得有一丁點的委屈。

  人生短短在世幾年,他要追求的可比這個有樂趣多了。只是或許是骨子裡還是流著皇室的血液,總覺得朝廷動亂,造成百姓離鄉背井自己也有一丁點的責任,所以他就把這間客棧當成慈善事業在做。

  不過這一來就跟劉蘭芝有了衝突,店鋪都還沒找到,兩個人就已經吵翻了天。

  「若照你這麼說,我的客棧根本就不用做生意了。」劉蘭芝雙手叉腰,寸步不讓。「直接打開門,任人吃喝住宿便好。」

  「我又不是要你做賠本生意,」賈靖安也有所堅持。「只不過要你別賺可憐人的銀子。」

  她眉頭一皺。「賈大公子,你倒是說說,什麼是可憐人?可憐人會在頭上刻字嗎?」

  「看穿著便知。」

  劉蘭芝嘖嘖出聲。「公子哥兒就是公子哥兒,一點都不知人心險惡,我也可以為了白吃白喝一頓,穿得破破爛爛的。」

  「那是你不知羞恥。」

  她快氣炸了。「我看我們倆無法合作。」

  「我也這麼認為。」賈靖安也是一哼。

  兩人的爭執清清楚楚的傳進站在不遠處的張青揚和大牛的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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