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紋 > 不情願的新郎 | 上頁 下頁


  在律朝庭的心中只是單純的希望能找回自己孫子應有的開朗,哪怕只是一絲也好。律爵幾乎沒有童年,而他希望幫律爵找到。

  律朝庭的心思緩緩飄到那個他替律爵所物色的新娘人選,她會再教會律爵找回以前的自己,至少這是他這個爺爺唯一一次贖罪的機會。

  其實內心更深的希望是,律爵終有一天,會打從心裡敬愛他這個爺爺,他希望自己能活著看到這一天的到來。而他將希望全都寄託在溫柔的新娘身上。

  “會不會覺得火這次很不尋常?”辛凱文聽到身後的門開啟的聲音,立刻開口說道。

  回答他的是沉默和走近的腳步聲。

  “真的不對!”似乎也不意外回應他的沉默似的,辛凱文轉頭看著律爵繼續說道:“他竟然對這個女人的外觀一點都沒有描述,這女人是長得很可怕還是長得很美麗,讓他這麼失常。”

  “我要娶這個女人!”文不對題,律爵開口說道。

  一刹那間,辛凱文動個不停的嘴巴忽然停了下來,久久,才點了點頭,“是嗎?恭喜!”

  對這聲恭喜沒什麼回應,律爵伸手拿過辛凱文拿在手上的A4大小的紙張,開始逐字打量。

  “看看最後那句話,”辛凱文說道,“火竟然說──奇特的女人!用這種形容詞,我看火才真的奇特呢!”

  也無怪乎辛凱文的驚訝,畢竟在律爵的腦海中,似乎從沒有聽過刑於軍用這種話形容一個女人,看來刑於軍在調查這個女人時,對她頗具好感。

  律爵的目光並沒有順著辛凱文的話而移動,他太清楚辛凱文驚訝的原因,方才在楊頤關將卷宗丟給他之際,他的目光餘角看到了這句話,所以當真便決定娶這個女人。

  奇特的女人!微扯動嘴角,沒想到老頭子會要他娶一個奇特的女人,他倒想看看這女人奇特何在。

  “我可以要求你不要為難她嗎?”看著律爵,辛凱文突然說道。

  律爵將紙張緩緩放下,露出有神的眼眸,太清楚辛凱文口中所言的她,指的是誰。

  “我一向不為難女人!”律爵淡淡的開口表示。

  “我當然相信你不為難女人。”辛凱文只手撐著頭,懶懶的看著律爵,“但是我不相信你不會為了打擊你爺爺而為難一個女人。”

  沉默半晌,律爵冷淡的開口,口氣盈滿著不在乎,“若孔毓慈真如火所說奇特,她可以應付得了我的為難。”

  “是嗎?”關於這點,辛凱文持保留態度,“別傷害她,這只算是一個老友給你的建議。”

  看了他一眼,律爵沒有開口。

  “你真的就像座山一樣頑固,”辛凱文覺得無奈,“不動一下就是不動一下,你有沒有想過,你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你爺爺的一切,等得到以後呢?”他的表情難得正經的問:“你是不是打算將你爺爺畢生的心血在一夕之間散盡?你真捨得嗎?畢竟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你再怎麼說都是律家人,血液裡留著的是你律家的血。”

  仿佛沒聽到辛凱文的話似的,律爵將手中的紙張給丟到一旁,心思轉而放在早上秘書送上來的文件上。

  太清楚自己再多說什麼也是白搭,所以辛凱文也不浪費唇舌的閉上嘴,縱使擔心律爵最後作繭自縛,但以律爵的個性,不管再說什麼都聽不進去的,所以他索性不提了。

  “我走了!”對著食古不化的律爵,辛凱文的綠眸寫著放棄,暗歎了一口氣,他沉默的離去。

  辦公室的門一關上,律爵便緩緩的抬起頭,眼底閃著專注思索的光亮。律朝庭到底在想什麼?

  律爵終於拿起放在一旁的資料,飛快的去瞭解自己的未來妻子,平凡的家世、平凡的一切,竟讓一向眼高過頂的老狐狸相中。

  律爵沉默的坐著,直到下班時間,他依然沒有離開的打算。每當夜闌人靜之際,總有股深刻的失落感吞噬著他的思緒。

  他從不讓任何人來打擾他心湖的平靜,除了那三個在獄中所結交的生死之交以外。

  這幾年來,他學習著重新去適應社會,在律家的家族企業之中,職位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但實際上,他已經一手操縱整間公司,不論是海內、海外,他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現在只差“正名”。

  他在等,等律朝庭將一切轉移到他的名下,但說穿了,他並不在乎這些過眼財富,當年就是因為這些財富,讓他的父親死不瞑目,他要得到一切,他要讓律朝庭一無所有。

  凱文問他想證明什麼?他並不想證明什麼,只是想讓律朝庭後悔當年因為這些財富而害死了他父親。

  深吸了口氣,律爵收回自己的思緒,目光再次回到那句──奇特的女人。

  孔毓慈,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似乎有點似曾相識,但他盡力思索,依然想不起來。最後,他放棄思索,畢竟這個女人與他根本就毫無任何的關係可言,她不會來打擾到他,而他也不會去碰她。

  雖說兩人是夫妻,但他已經打定主意這個女人與他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原因只因為她是他爺爺幫他所選的新娘。

  §2

  “小妹──”

  “算我求求你們,我聽得已經夠多了。”孔毓慈差點忍不住拿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和雙眼。

  從上個星期開始,整整一個禮拜,她當真已經受夠了這麼一大堆所謂的良心建議。

  “你理智一點。”她的大嫂──孟玉雲不放棄的在一旁,依然苦口婆心的勸道:“婚姻不是兒戲,你連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你都不瞭解就要嫁給他,若是對方是個……”

  “我很瞭解他,”毓慈溫柔的聲音打斷孟玉雲的話,“我比你們想像中的還要瞭解他。”

  “你這是在自欺欺人,”孔行書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但現在的口氣可與他外表給人的感覺相差十萬八千里。

  他對於這個最小的妹妹,當真是口水說到幹了,勸到用盡了所有可用的詞匯,她還是依然故我。

  “我沒有!”毓慈口氣激動的嚷道,但她隨即意識到自己不禮貌,立刻緩和自己的口氣,“相信我,大哥、大嫂,我真的知道我在做什麼,我真的希望嫁給律爵。”

  “律爵?!”孔行書幾乎是從鼻子哼出這個人的名字,他對律爵小小年紀便進過監牢的事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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