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玨 > 真愛對決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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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力展走到一旁的窗邊,深邃雙眸凝望著前方,雙手插在蹲裝褲口袋裡,背挺得筆直,看起來心情很沉重。 雖然特助辦公室就緊鄰著總經理辦公室,但老闆會親自來下屬的辦公室絕對是別有深意,童嘉莞直覺夏力展一定是陷入了苦惱。 「老闆,你需要我幫什麼忙嗎?」她走到他身後,輕聲問。 他沒有回頭。「我可以抽根煙嗎?」他問。 她板起臉。「不可以。」斷然拒絕。 夏力展輕聲笑了。也只有她敢在他面前大膽直言,其他人…… 他籲口氣,沉聲闖:「我堂哥的事……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童嘉莞愣了幾杪,這才終於反應過來,原來夏力展煩惱的是今早的晨會。 由於旗下的員工參加馬拉松大賽時暴斃,引發了社會上關於過勞死的注意,翔亞超媒體的股價更因此持續跌停板,即使夏力展的堂哥夏翊翔親自去過世的員工家致意,依舊無法平息輿論。 晉亞銀行不僅和翔亞超媒體同屬晉亞集團,更是借貸的主銀行,意指翔亞超媒體的股價異動同時會牽連到晉亞銀行,銀行裡有些董事提出要借此切割關係的提議,甚至有人表明要迅速抽銀根,免得陪葬。 但夏力展心知肚明,如果此刻抽銀根,翔亞超媒體絕對撐不下去,提案者恐怕想借此剷除他堂哥那支在家族裡的勢力,特別是他大哥,老早想分家。 他對他堂哥有深厚的感情,也深信他的能力可以應付這場危機,但經營企業不能感情用事。 他需要一個旁觀者、一個傾聽者、一個支持者,而他腦中此刻唯一浮現的身影就是童嘉莞。 童嘉莞直視著他,微笑說:「老闆,我永遠也不可能是你。不過,翔亞超媒體是一家好公司,對吧?」 這些日子,她陪著夏力展在辦公室裡沒日沒夜的加班,研究跟銀行有往來的大客戶,可不是白白浪費時間;翔亞超媒體本身的營運並沒有問題,目前的負面風暴只是短暫的效應,總體來說不會影響到長遠的利基,晉亞銀行沒理由在此刻有任何不利於它的動作。 她知道他心中早有定見,只是需要旁人的支持。 夏力展瞅她一眼,微曬,自嘲的說:「我現在什麼都不做,只會被笑是個傻子,不趁這個機會落井下石,等我大堂哥日後坐大,遭殃的恐怕是我自己。」 童嘉莞明白,在這個家族裡為了爭權奪利,連兄弟情都不屑一顧,名利權財遠比情分重要。 可是,她不願意看到總經理變成那樣的人。 夏力展會陷入矛盾的情緒裡,正是因為就算被當成傻瓜,仍決定不顧一切繼續支持他堂哥。 那麼,她也下定決心,就算被當成傻瓜,仍要不顧一切的支持著這個傻男人。 可能是因為,他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刻選擇來到她身邊,這一點莫名的讓她感動。 許文斌下班回到公寓,發現門口竟站了一個意外的身影,手上還提個便當。 是童嘉莞。一見到她,他臉上表情略顯驚訝,旋即又故作冷漠,像把她當成陌生人似的,撇開頭不理,逕自拿鑰匙開門。 童嘉莞特地聯絡他工作單位的主管,客氣的問出他的新地址,然後挑了星期一下班後來他的租屋處堵人,她受不了兩人的關係繼續這樣僵持下去。 「你回來了。」她若無其事的說,跟著進屋,猜想這男人該不會因此又搬家吧? 「你來幹嘛?」他把黑色公事包扔列沙發上,面無表情,逕自走到廚房開冰箱倒水喝。 「來找你。」她走到他身前,誠懇的說:「阿斌,我不知道你鬧什麼彆扭,有話不能好好說嗎?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 「對!」他粗魯的打斷她的話,怒衝衝的說:「這麼多年來我到現在才發現我根本不認識你!」 她呆愣住,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童嘉莞。」他幾乎是沉痛的凝望著她說:「我沒辦法把你當成我心裡的那個莞莞了,對不起。」 童嘉莞腦中一片空白。這是在演哪出戲?他幹嘛道歉?為什麼她聽不懂他的話? 「阿斌,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沒誤會。」他的口氣又變為冰冷。「你跟我的身份地位已經不一樣,以後還是別來我這個寒酸的小地方,要是讓你的男朋友知道……」 「等一下!阿斌。」她實在聽不下去他的胡言亂語。「我跟你哪裡身分地位不一樣?我也只是一個辛苦賺錢的上班族,拿固定的死薪水養活自己,到底哪裡不一樣?還有,我沒有男朋……」 「你說得沒錯。」他像是終於克制不住,對著她吼叫:「是我心胸狹隘,我在吃醋嫉妒,我自卑!因為我無能為力!」 童嘉莞咽口口水,初次見到如此失控的許文斌,心裡有點慌亂。 「你在說什麼?」 「你真的不懂?」他突地湊近她的臉,深邃黑瞳直望進她眸子,眼裡燃燒著熊熊熾火,和他平常的冷淡截然不同,她這才明白他內心擁有強烈且深刻的情緒。 童嘉莞像是終於看穿了他,終於感受到他埋藏多年的熱情,可是,她更真實的發現到自己對許文斌並無法給予相同的回應。 他扯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得更近,近到她再也無法裝傻。 童嘉莞一時無法接受他真的會吻她,手腕被他抓得很痛,她卻不忍心推開他。 他的吻裡沒有甜蜜,而是帶著苦澀的絕望,竟然讓她一陣心痛。 她在折磨這個相伴多年的男人,可是,她終究不能為他做什麼。 他放開她時,她已經淚流滿面。 「別這樣,阿斌,我還想繼續跟你當朋友。」她悲傷的與他對望。 許文斌身子一僵,臉色泛自,宛若大夢初醒,用力甩開她的手,撇過頭走到旁邊。 安靜半晌後,他輕聲說:「莞莞,我們已經不可能當朋友。」 簡單一句話,卻重擊了童嘉莞的心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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