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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雖然程序上好象出了點問題,她還是認為自己有必要問上這麼一句。

  「沒。」清清喉嚨,他好不容易感覺順暢了些。「只是有點……太辣。」

  「我不知道有辣味的柳橙汁,下次我會注意。」她變態地有絲報復的快感,感覺心情上揚弧度更高了些。

  「不是啦,吃早餐。」帶著點狼狽,鄂楠決定閃過這個問題。

  「不,你似乎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伸手壓住他欲拿吐司的大手,她也有她的堅持。

  瞪了她一眼,鄂楠陡地微紅了臉。「你今天吃錯藥啦?一大早幹麼問這個?」該不會是冷落她太久,小女人心生不安了,所以非得要他證明真心不可?

  「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輕撫日漸產生弧形變化的小腹,她希望孩子可以給她些許支撐的力量。「對孩子也是。」

  「我……」他支吾了,對於那個敏感字眼有啟齒上的困難。

  「有這麼難回答嗎?」她逼問。

  又瞪了她一眼,他的顴骨似乎更紅了。「你一定要在吃飯的時候問這個問題嗎?」

  淺淺一笑,她的態度好象又變得不是那麼堅持。「不一定。」

  鄂楠聽了差點沒昏倒。「既然不一定,就乖乖吃飯!」

  「嗯。」反常地點了下頭,她竟乖順地低頭吃將起來。

  鄂楠被她搞得滿頭霧水,全然不知道她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只覺得心頭怪怪的、毛毛的,全是理不清的複雜──

  石嫫女控制不住嘴角上揚的衝動。既然他不願意正面回答,那麼她就時時刻刻地問上這麼一句,看他什麼時候會受不了。

  這是莫瑜教她的──一個愛情的魔咒。

  這種感覺很奇怪,當有個女人每天每天不斷地問男人到底愛不愛她,或許男人剛開始是不愛的吧,但吊詭的是,久而久之它就會產生一些莫名的化學變化,說不定哪天他就突然覺得愛了。

  這是一種變相的催眠,不斷灌輸他愛情的魔咒,他終有一天要投降的。

  她只消每天不經意地問起,然後,靜待收網。

  說什麼孕婦不能睡太多、要儲備將來生產的體力,鄂楠硬是被石嫫女「押解」上山──

  沒錯,他們正在攀爬山峰,雖然只是近郊一處說不出名字的低矮小山,但卻也足夠讓鄂楠提心吊膽的了。

  「你到底行不行啊?」緊牽著她汗濕的小手,鄂楠額上的汗不是因為爬山這個運動而流,全是因為緊張她的身體狀況而冒出來的。

  「你、走……走慢一點。」之前還不覺得懷孕會對身體有什麼太大的影響,一旦親身體驗,就會發現肺活量大不如前,走沒兩步就喘個不停。

  由背包裡拿出她準備好的礦泉水,鄂楠不由分說地將瓶口湊到她嘴邊。「來,喝口水可能會好一點。」

  乾渴地喝著清涼的水,雖然被高溫的太陽和悶熱的空氣給燙溫了,卻也準確地沁涼了她的心。

  他還是有些在乎她的吧?不然他不會緊張成這個樣子,如果這一切只是為了報復。

  「真是的,叫你不要來,你就偏要來!看吧,喘得跟狗一樣。」或許是氣惱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鄂楠的口吻不覺重了些。

  惱火地瞪他一眼,她刻意放軟聲音。「喘就喘嘛,幹麼把人家跟狗歸成同一類?」

  聽說,男人喜歡女人撒嬌,不是撒潑的那一種,而是軟軟的聲音、軟軟的聲調,加上軟軟的胴體……呃,不是啦,反正就是撒嬌嘛,聽說男人就愛這一套。

  以前的她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撇開工作不談,她其實是個精明幹練的現代新女性,認為一切全該有自己的主張,女人不該依附男人而活。

  但認識莫瑜之後,她的想法有些不同了。

  他教她很多以往自己不曾察覺的訣竅,包括愛情的魔咒和撒嬌,據說是對付男人的利器,而目前她正在「自體實驗」。

  不能或忘自己發下的誓言,她終有一天要鄂楠真心愛她!

  「嗐喲!那是形容詞,形容詞好不好?」鄂楠煩躁地抹去鬢角的汗粒,反而不曉得該怎麼面對如此萬千溫順的她。

  這兩天她明顯改變許多,扣掉以前直來直往的爆烈性子不說,單就每幾個小時就問他一次那個愛不愛的問題就教他頭大了。

  中國人嘛,表達感情的方式原本就不像西方民族那般開放,加上中國人傳統內斂的處理方式,他對她毫無預警就問上這麼一句的轉變,感到無所適從。

  沒有男人會一天到晚把「愛」這個字掛在嘴邊的吧?!他又不是從事特種行業的男人,為了哄女人開心,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他可是很害羞的!

  「好嘛,你那麼大聲做什麼?」她嬌瞋,千嬌百媚地睞他一眼。

  這一眼,讓鄂楠頭皮發麻、四肢無力,她該不會又──

  「楠,你到底愛不愛我?」雙頰潮紅、眼流媚光,她沒讓他失望地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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