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澄 > 只對你使壞 > |
三 |
|
葛鬱婕把遺產的事說了一遍,然後把遇到桑清琅的過程又交代一次,以滿足胡媽的好奇心。 「這樣啊,這清琅倒是頭一回帶女娃兒回來,我還以為你是他女朋友咧。」胡媽覺得可惜極了,原以為那小子總算願意定下來,沒想到是她想多了。 「啊!」葛鬱婕聽她這麼一說,手滑了下,讓刨絲器劃出道口子。 「欸,你這孩子怎不小心點兒?」胡媽忙丟下大鐵盆,撕了一疊廚房用紙巾山壓在她冒出血的傷口上。 「胡媽,開水沒……怎麼了?」桑清琅正巧進廚房找水喝,看兩個女人擠在一塊兒,好奇地問了聲。 「鬱捷被刨絲器割到了,我在幫她止血。」胡媽搶下葛鬱婕手上的刨絲器,把疼皺了一張臉的她推給桑清琅。「呐!我要開始煮飯了,你去幫她上藥。」 「一點小傷,上什麼藥?」桑清琅接過手壓住她的傷口,不以為然地說。 「你這小子就是不懂憐香惜玉,去去去,要給鬱婕留下疤,我就不讓你吃飯!」胡媽惡狠狠地威脅道。 「這麼嚴重?」民以食為天,不讓他吃飯可怎麼得了?「走,我去拿醫藥箱。」 「不用了,止血就好了。」走出廚房,葛鬱婕便想抽回小手;她可沒忘這大鬍子說她手上的傷只是小傷口,她很會記仇的。 「那可不行,胡媽會不給飯吃!」她的手好小,握起來軟軟、熱熱的,感覺還不錯,他倒是有點捨不得放開了。 「小傷不礙事的。」她停下腳步,不肯跟他上樓。 「你這女人怎麼搞的?羅哩叭嗦,走啦!」 一個不肯放手,一個不肯上樓,兩個人就這麼在樓梯口拉拉扯扯,自然引來幾個年輕工人的側目。 「頭兒,哪來這麼標緻的妞兒?」阿標用脖子上的毛巾抹著臉,好奇地問。 「聽說是臺北來的,會不會是頭兒的老相好的啦?」小林把手在牛仔褲上抹了抹,算是完成清潔工作。 「我不是……」葛鬱婕眨眨眼,搞懂他們的話意,忙著想澄清。 「不要亂講話,去去去,還有一大堆工作沒做完,當心胡媽不給飯吃!」桑清琅大聲說道;跟胡媽生活久了,連她的口氣也學了三分樣。 「不是哦,真可惜。」阿標拉長尾音,忍不住多看了葛鬱婕兩眼。 「頭兒的意思,是不是大家都有機會的啦?」小林訕笑道,兩隻單眼皮的眼睛笑眯成一直線。 「機會個屁!」桑清琅推著她走了兩步階梯,回身又趕了他們一回。「去做事!」 「你又說髒話。」葛鬱婕瞪他。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囉嗦?男人嘛,誰不會說個兩句?」他還有更難聽的咧! 「你不要強姦我的耳朵。」她揚起柳眉,嘴角微垮。 「夭壽喔,頭甘會是在室?阮奈會『走不知路』?」小林訥訥地以台語說道,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惦惦啦!麥黑白講啦!」阿標扯了扯小林的袖子。「狼查某印仔是講頭講話壞聽,不是你講的那個系款啦。」他們以為臺北來的女生聽不懂台語,索性以台語交談了起來。 很可惜,葛鬱婕雖然是外省籍,但在朋友的耳儒目染之下也練就一口好台語,當然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頓時臉紅如熾。 「甘有影?」小林狐疑地看著葛鬱婕,發現她的不自在,心慌之下又補了句:「啊!害我,伊聽有於!」 「聽你個頭啦,緊走啦!」阿標的眼睛可是銷在桑清琅臉上,發現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急忙拉著小林。「你們慢慢『梭』喉,我們棄喝水了啦!」自知闖了禍,兩人的腳步沒敢停頓,嘻皮笑臉地直沖往廚房。 時間像靜止了般,原本在拉扯的兩人誰也沒敢先開口,也都沒敢稍移腳步,兩雙眼睛各自找地方就定位,一個看向天花板,另一個死盯著地板,仿佛在研究宇宙間無止盡的奧秘,不過兩顆心臟倒是不約而同地嗚聲亂跳—— 「咦?你們兩個怎麼還在這裡?清琅,我不是叫你幫鬱婕上藥的嗎?」胡媽扯著大嗓門喊道。她聽了進廚房的兩個混小子爭相向她喳呼,忍不住走出廚房一看,果然,兩個笨蛋還杵在原地。「還不走?當真不想吃飯了?」 「好好好,你別生氣。」桑清琅可不敢再挑戰胡媽的耐心那老女人什麼都多,就是耐心少得可憐。「走啦!」他抓著始終沒放的小手往樓上走去。 「真是!」胡媽見他們上了樓,好笑地插著腰歎氣。 葛鬱婕安靜地讓桑清琅為她消毒上藥,眼睛則忙著打量身處的房間。 「好了。」傷口不大,桑清琅貼了張OK繃,算是完成包紮工作,並使壞地拍了下她的傷口,將她漫遊的神智拉了回來。 「噢!」葛鬱婕痛叫了聲,忙縮回小手。「幹什麼啦,很痛耶!」 「你不是說小傷口不礙事?」桑清琅把醫藥箱放回原來放置的櫃上說道。 「這是你的房間?」很大,也還算乾淨,不像單身漢的房間。 「嗯。」他應了聲,指了指牆面。「你的行李我放在隔壁房,以後你就住那裡。」 「喔。」她機械式地應了應,不小心又紅了臉。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