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澄 > 純情小野貓 >


  "那真不是個'慘'字可以形容的。"樓沐雨垮下肩頭。

  由於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岳仲翔這才發覺"他"的肩膀好小,像個發育不良的小男孩。"真的?"

  "嗯!"樓沐雨認真地點著頭。"吃頓竹筍炒肉絲還算小車,最痛苦的,莫過於被罰半蹲,往往被處罰過後,兩條腿會連續酸痛好幾天。"她移開四周的書籍跟草稿,跟著他一起坐在地板上。

  "真狠!"幾乎每個小孩都受過這種不人道的處罰,岳仲翔也不例外,所以他意會地笑了出來。

  "你知道那種痛?"樓沐雨驚訝地張大嘴,他看起來脾氣很好,應該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怎麼會曉得這麼殘忍的處罰後的苦痛?

  "當然,我也曾經當過小學生。"岳仲翔勾起唇角,理所當然地說。

  "小學生?"她噘起嘴不平衡地輕喊。"我到高中都還在被罰呢!"

  岳仲翔愣了下,隨即笑了開來。"高中?真夠慘的。"

  "那還不足最慘的——"沐雨突地感傷起來,她屈起雙膝,兩隻手臂盤錯於膝上,將頭輕輕抵住手臂。

  "還有什麼比半蹲更慘?"岳仲翔的好奇心成功地被挑起,他揚起濃眉,希望能得到合理的回答。

  "你不知道……"隨手拾起一張草圖,沐雨感懷地說。"當你的心血,在你面前被老師無情地撕碎、撕爛,那種傷害遠比任何肉體上的痛苦都來得深刻——-"

  她的聲音很輕,卻蕩人心弦。

  兩個人安靜地坐在地板,沐雨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而岳仲翔,只是沉默地盯著她——

  過了好久,一隻大掌覆上沐雨的頭頂,輕輕撫順她雜亂不羈的褐發;岳仲翔溫柔地說:"別想了,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經過一番整理,整個客廳看起來清爽很多。

  岳仲翔隨意窩在一個懶骨頭上面,伸直雙腿,放鬆僵硬的肌肉。

  "給你。"沐雨遞給他一個杯子,岳仲翔隨即接了過去。

  "謝啦!"他偷快地說。

  雖然他跟幕宇是第一次見面可是兩人之間仿佛並不陌生,可以很隨性地聊天說地,談些心裡的話,一點也沒有摻雜任何不自在或勉強的成分在裡頭。

  見狀,樓沐雨眯著眼笑了,隨步踱至木制長形桌後,拉過一方坐墊坐下,顯而易見是種習慣。

  "你都這麼畫圖?"岳仲翔隨口問道。

  "嗯?"沐雨不太懂他的意思,看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你都是用這種姿勢、長時間窩在那塊桌子後面工作的?"他不厭其煩地將自己的問題表達得更加清楚。

  "對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那——腳不會麻嗎?"岳仲翔蹙起眉,想起那種扎針的酸麻感,腳底板不覺癢了起來。

  "會啊。"沐雨總算弄懂他的意思了,她連續換了好幾個坐姿。"呐!所以要像這樣,不停地變化坐姿,以免兩條腿過度僵化,變成化石可就不得了了。"

  過度僵化?化石?說得跟真的一樣。

  "為什麼不用書桌?不就可以省掉這些麻煩。"岳仲翔坐慣了電腦桌,對這麼閒散的坐姿還真感到有點適應不良。

  "這樣比較好啊,你看!"沐雨往後一躺,呈大字形平躺在地板上。"如果累了,就可以隨意躺下來休息,還有什麼方法會比現在更好呢?"

  她這一躺,便被桌子擋去了身影,只看見兩隻秀氣的腳丫子;岳仲翔放下杯子,半蹲半爬地挪到她身旁,好笑地瞅著她。"你啊!懶人一個。"

  "很舒服呢!"沐雨舒服地咕噥一聲,滿足地閉上眼睛。

  仲夏的午後,透過窗子吹來的徐徐輕風,呵!慵懶地令人想睡"

  看她一臉滿足的神情,岳仲翔在她身旁學著她的動作隨意躺平,感受她口中的閒適;血液輕鬆地流竄在四肢百骸,真的令人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快意。

  他以手臂撐起頭,輕撥她的髻發。"你還真懂得享受——

  她有一頭柔軟的髮絲,觸感極好。

  沐雨突地睜開大眼,愕然地盯著他親蔫的舉動,一瞬間所有的理智迅速歸位,她紅了一張俏臉,不安地蜷起雙足。

  "你的臉幹麼那麼紅?"岳仲翔發覺她的臉色快速脹紅,關心地以手掌覆上她的額頭。

  "沒……"她慌亂地坐起身來,不扣所措地摸索著桌上的畫紙跟彩筆。

  "你怎麼了?"岳仲翔跟著半起身來,蹙眉詢問。"是不是不舒服?"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全走了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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