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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砰!砰!」刺耳的槍聲從混亂交雜的纏鬥間傳了出來,空氣中隱隱透著槍枝擊發後的煙硝味,心中緊繃的弦斷了,間雜著男人低淺的呻吟。

  在那瞬間,童芯以為自己停止心跳。

  「寒!」

  歐維喆的吼叫率先傳到她的耳膜,一股由腳尖竄起的惡寒凍得她幾乎失去意識,呆滯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像尊失去意識的娃娃。

  「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依舊是歐維喆的聲音,但感覺好遙遠、好模糊……模糊得她以為是自己幻聽──

  當警察們好不容易奪下春仔的槍,準確地制伏春仔之後,歐維喆艱困地攙扶著身上染了血的寒星野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腦袋裡的思維全被抽空,她,瞬間失去意識──

  「差不多該醒了,有問題隨時按呼叫鈕,我們會有醫護人員過來察看。」

  耳膜接收到陌生的聲音,童芯悠悠地睜開雙眼,天花板上刺眼的日光燈逼得她再度閉上眼,在隔著眼皮的眼適應日光燈的亮度之後,她才重新張開眼。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陳秀枝頭一個發現女兒蘇醒,忍不住高興地驚喊出聲。

  「差點要嚇死我了,芯芯。」童全的臉繼陳秀枝之後出現在童芯的視線範圍,兩人同樣的如釋重負。

  「我……怎麼了?」她的頭好痛,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壓著,偏偏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令她蹙緊的眉心舒展不開。

  「沒事了,醒了就好了,沒事了。」陳秀枝像播放中的錄像帶般不斷重複這句話,卻絲毫撫平不了童芯的不安。

  「童芯,好點了嗎?」肥胖的長官走進病房,見下屬完好無事地蘇醒過來,他終於放下心頭沉重的壓力,露出許久不見的笑容。

  「長官?」記憶像拼布般一一回到童芯的腦袋,她想起自己和春仔的對話,想起寒星野要救她出來,然後……槍聲!「他呢?寒呢?!」

  童氏夫婦和長官對看一眼,個個顯得欲言又止。

  「他呢?他人呢?」才蘇醒的容顏來不及恢復紅潤,剎那間變得更為蒼白,豆大的水滴不停地冒出眼眶,她控制不了那溫熱的水液,緊緊揪住母親的手臂,哀求的眼希冀母親能給她一個答案。

  清晰的畫面閃過眼前,他受傷了,染血的身軀被歐維喆攙扶著。

  槍枝無眼,淩亂之中春仔還是開了槍,導致他中彈了?他傷到哪裡?人呢?為什麼不見他的人影?!

  恐懼像洪水般幾乎將她滅頂,肺葉因情緒過度激動而泛疼;淚水模糊了她的眼,讓她全然沒注意此刻坐著輪椅出現在她病房門口,嘴角掛著稍嫌齜牙咧嘴淺笑的男人──

  「別擔心,我在這裡。」

  尾聲

  晴朗到不行的天空,偶爾飛過麻雀幾隻,雖然有點冷,但仍讓人慵懶得有點想睡。

  事實上童芯還在睡,抱著棉被和抱枕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將警務工作全部交接完畢,卸除了公務人員的身分,她開始為自己的烘焙屋努力。

  好不容易和設計師達成共識,複合式的烘焙屋開始進入裝潢狀態。昨天她到醫院探視過受了槍傷的寒星野,回家之後上網查了好多原料的廠商,並一一跟他們確認過合作的可能,簡直將她累翻了。

  原來孕婦的體能這麼差!

  「小傢伙啊小傢伙,希望天公保佑你將來是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不然當心我這做媽的一掌劈了你!」她抱著抱枕似夢似醒地低喃,齒間發出嘎吱嘎吱的恐怖音效,咬緊的牙關有嚴重磨牙的嫌疑。

  一方溫熱的觸感倏地貼上她的頰,感覺不太真實。

  她不安地蠕動了下,不由自主地將臉往身畔的溫熱貼近,似乎想確定那抹觸感是真實或虛幻。

  「唔……」喉嚨裡發出如貓咪般的嗚咽,在那方溫熱貼上她的唇瓣之際,她的神智仍介於醒與不醒之間。

  「怎麼睡這麼晚?昨晚跑去做什麼壞事了?」熟悉的男音敲進她的耳膜,她掙扎地睜開雙眼,總算看清眼前擾人清夢的始作俑者。

  「寒?你怎麼跑回來了?」看清之後,她可以確定自己真的醒了──被他驚醒!「醫生沒說你可以出院了啊,萬一傷口發炎怎麼辦?」

  那天,春仔的槍枝在搶奪之間射出兩槍,一槍中肩,一槍中腿,全結結實實地招呼在離春仔最近的寒星野身上;之後她就很沒用地昏迷了,沒機會目睹他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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