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澄 > 野蠻女孩 | 上頁 下頁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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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很快的,衣服剝落了、心跳加快了、呼吸也紊亂了,房裡的溫度節節上揚,幾乎焚毀交纏的兩具軀體;但他們都捨不得放開對方,各自展開自認熱情的表現攻勢,吻的吻、咬的咬,卻同樣使得對方發出濃濁的低吟。 情勢再次失控了,在品嘗過甜美誘人的果實之後,那種欲死欲仙、如罌粟般輕易便上癮的蠱惑滋味,讓情感滋生中的男男女女無處藏匿,只有無止境地沉淪、耽溺,直到世界末日的來臨── 「胡鬧!你怎麼會讓她一個人搬到外面去?」 郎京生由紐約出差回來,一進家門就發覺郎月眉已離家數日,頓時火氣狂燒四射,焚得家僕們四處逃竄,深怕無辜地波及主人的家務事;丟工作事小,生計無源事大,在經濟如此不景氣的現在,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舉。 「她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單身在外,你曉不曉得那是個多大的冒險?!」 慢條斯理地用磨指器修磨指甲前端,柳荷醇喜歡把指甲修得又尖又利,就像強屍那尖銳的長指一般,她覺得那是一種另類的美麗。 輕鬆地吹散指甲經過修磨後的粉末,柳荷醇自有一套說服他的大道理。「那是因為她是你的女兒,才能享受到這種倍受驕寵的待遇;今天要是換成別人家的女兒,早早就被父母逼著去打工幫忙賺錢了,哪還能在家裡養尊處優留了二十多年?」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郎京生臉色變得鐵青。 整個郎宅裡只有他知道,柳荷醇是酒家小姐出身。 或許她說得沒錯,就因她自己是生長在貧困的家庭裡,才會年紀輕輕便不得不踏入酒家那種複雜的是非之地;但人生來命運就大不同,她怎能拿他那金枝玉葉、讓他捧在手心裡呵疼的女兒來相比呢? 這教他如何都不能忍受! 「我哪有什麼意思?」她裝傻,佯裝疲困地打了個呵欠。「哈~~好累哦,我要先去睡了。」 郎京生不滿到了極點。「你要睡了?現在才不過晚上七點多,你就想睡了,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很累?」這像是半個多月沒見到自己丈夫的女人嗎?再怎麼說,她都獨守空閨了將近二十天,以她已屆狼虎之年的年紀,這未免太不尋常?! 不是他心眼小、胡亂猜忌,但他和柳荷醇的年紀相差了將近十五個年頭,可是鐵錚錚的事實,他不得不防啊! 柳荷醇的臉色變了一下,但她很快便擠出完美的笑容,嫵媚地攀上他肥厚的肩,即使心頭下斷作嘔。 「你在說什麼嘛~~人家是跟吳太太她們打了兩天兩夜的麻將,到傍晚才剛回來,會累也是理所當然的呀!」 「打麻將是消遺,你幹麼把自己搞得那麼累?」郎京生的臉色稍霽,對她的說辭不疑有他,全然沒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對勁。 「我也不想這樣啊!」委屈地嘟起紅唇,她可是半點都沒忘記當年挑逗男人的本事。「可是你也知道,打牌這種東西不是你說想走就可以走的;人家手氣旺,三家烤肉一家香,你說,人家怎麼走得開嘛?」 郎京生實在搞不懂,為什麼她們這些富太太們老喜歡沉迷於牌桌賭局裡?「欸,我是出差談公事,不在家就沒話說,不過那些太太們呢?難道她們的丈夫都不介意嗎?」 「哎喲,哪個老公像你那麼容易疑神疑鬼的啊?」柳荷醇狀似不經意地調侃他,實際上是故意混淆他的視聽,以免他再往牛角尖裡鑽。「人家吳先生、劉先生他們,都對自己的老婆信任得不得了;而且他們光是事業就忙得要命了,反而還感謝我們這些做朋友的,可以花時間陪伴他們的妻子,隨時為他們盯緊那些女人們的行蹤呢!」 郎京生眯起眼,想由她的臉上看出任何說謊的可能,但她的神情自若,與平常一模一樣,絲毫讓他感覺不出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這麼說來,倒顯得我多心了。」郎京生揉揉眉心,不禁感歎自己大概是否年紀漸漸大了,產生不該有的不安全感,才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 「那可不。」柳荷醇的眼兒笑、嘴兒笑,連她的心眼都在笑;她笑他的愚蠢、笑他的無知,甚至取笑他戴了鮮綠的帽子還不自知,可轉眼間又沉下臉色。「對了,我聽阿忠說他母親生病了,醫生說得每個禮拜去洗腎,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呢!」 「喔。」郎京生應了句,沒有太大的反應。 「欸,再怎麼說,阿忠都在我們家做了好些年了,今天他母親得了這種富貴病,也不是他所願意的事,你要不要考慮幫他加點薪資?」她顯得憂心忡忡,仿佛真心體貼下人似的。 「怎麼?他跟你抱怨薪水不夠多?」以一個司機而言,阿忠的待遇算不錯的了;一個月四、五萬塊,有事外出才用得著他,這種待遇在現今這個時機已是少見,要是他還不滿足,那麼他的心眼不得不防! 柳荷醇抿抿唇,一雙柔荑親熱地輕撫他油膩的胸口。「沒有啦,他沒有這麼說,是我自己覺得他這樣負擔也滿大的,而且他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再這樣下去,哪個女人敢嫁給他啊?」 「怎麼?你心疼了?」好不容易才放下的疑心,立刻又因這番話而冒出嫩芽。 「哎呀,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嘛!」不依地拍了一下他的肩,撒嬌地將臉頰貼上他的肩膀。「人家對你可是死心塌地的欸,你這樣懷疑我,真是全世界最沒良心的人!」 一席話逗得郎京生心花朵朵開,他的眼流露出饑渴的肉欲,忍不住朝她的胸口摸了一把。「那我們現在就進房去?」 咽下喉管裡的厭惡,看透男人貪婪臉孔的柳荷醇明白,為了將來自己最終的幸福,在還沒達到她的目的之前,任何犧牲都是必要的。 於是她放軟身軀,任由郎京生的毛手毛腳在她身上遊移,兩人逐漸往主臥房走去,陣陣言不由衷的笑聲在偌大的客廳裡逐漸消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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