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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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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是這樣的,這種氛圍太過親昵,遠遠超出她能接受的範圍……她不該讓局勢持續混亂下去,但,她該怎麼做,才能遏阻這亂七八糟的情勢蔓延開來? 陶之毓因為擔心她又胡思亂想,很快便解決了生理需求並簡單地梳洗一番,隨即拉開洗手間的門。「嘿,你準備了什麼東西給我吃?」他就怕自己玩笑開得太過火,不小心把她給嚇跑了。 「啊?」郎月眉心口一提,沒料到他的動作這麼快,拍了拍心口才有辦法開口。「皮、皮蛋瘦肉粥……」 「YES!」他早上最愛吃的餐點就是中式的,不論豆漿還是粥,他一律照單全收。「你越來越瞭解我了。」 他的話讓她倏地紅了臉,她越來越不瞭解自己身上所出現的異樣反應。「哪、哪有?」 陶之毓故技重施地順著先前的方式,再次將身體的重量全架在她身上讓她承擔,等到好不容易在病床上落坐之後,他又有了新的要求。 「欸,我手不方便,你可不可以喂我?」無辜地眨著眼,他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個無助且需要幫助的小男孩。 郎月眉驚駭地退了一大步,小手不經意觸碰到病床上為病人設計的移動式餐桌;她聰明地將餐桌推到他面前,完全沒內疚感地將粥品放到桌上,細心地攤開免洗盒蓋,然後將免洗調羹遞到他手上。 陶之毓撅了撅嘴,可憐兮兮地低喃道:「沒有同情心的壞女人!」 郎月眉被他的神情逗笑了,原本過於嚴肅的臉龐漾起笑靨,讓整間病房似乎也為她的笑而發亮起來,而她卻毫無所覺。 「你應該多笑的,嚴肅的表情一點都不適合你。」陶之毓吃粥的動作很快,卻也沒忽略她臉上每一分神態。「我一直沒忘記你小時候的笑顏……」 「我該去上班了。」帶點驚慌和無措,郎月眉趕忙打斷他的話,起身背好自己的皮包,做出準備急著趕去上班的模樣。 「小眉。」他當然知道她在逃避,也不舍她又將離自己而去。 「陶先生,我說過請你別再叫我『小眉』。」她幾個跨步走到病房前,在門前停下腳步。「醫生有沒有說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陶之毓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粥,吞咽後微聳了下肩。「不知道,可能還得要一、兩個禮拜吧?!」 郎月眉咬了咬唇,堅決地邁開腳步離去。 陶之毓緊盯著她遠去的纖細背影,沉穩的黑瞳泛起堅定的眸光。 無可否認,他們之間隔著將近二十年的空窗期,但有些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被遺忘或抹去的,就像她還記得他,而他也從沒忘記她的事實。 當時年紀太小,加上父母親的攔阻,害得他們分離了二十年,失去彼此的音訊和任何聯絡的可能;但現在不同了,他們都已經成年,都有為自己行為負責的責任 和權利,再也沒人可以阻隔他們相聚。 她想逃是吧? 既然她想逃,那他就追!既然分離了二十年後他們還能在陰錯陽差之下重逢,他有信心,這回,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第四章 郎月眉快瘋了,在經過兩個禮拜之後,陶之毓即將可以出院的此刻── 這個男人八成是牛皮糖轉世,她從沒見過這麼「盧」的男人,從來沒有! 「為什麼我得這麼做?」她的眼底寫滿驚恐、她的聲音滿布悽楚,仿佛他正述的事是件恐怖至極的事,比夜遊墳場還可怕! 「你當然得這麼做,而且義無反顧。」陶之毓將換洗的衣服塞到手提袋裡;他身上穿的、用的,全是住院後郎月眉一手購置,他自然得一件不留地全數帶走。 焦躁地在病房裡走來走去,郎月眉心情一團混亂。「你不要太過分了喔!我已經照顧你這麼久,不應該……」 「你很清楚我接下來得面對哪些難關。」輕輕鬆松擋掉她的牢騷,陶之毓準備好的理由有一大籮筐。「雖然石膏拆掉了,但我的行動還是不能像以前那樣靈活,你當然得到我家照顧我,好彌補你的過失。」 一股火氣直往後腦勺沖,郎月眉不經思索地脫口而出。「那萬一你一直這個樣子呢?那──」突然之間,她猛地住了嘴,只因她驚覺自己的言辭竟是如此的突兀且傷人。 反觀陶之毓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他只是微挑眉尾,扯開極淡的笑紋。「那也不錯啊!如果真變成那個地步,你就準備陪我一輩子吧!」 她臊紅了臉。「誰……不要臉,誰要陪你一輩子?」因為內疚、因為心虛,更因連她都厘不清的莫名其妙緣由,竟然讓她的心跳加速整整一倍! 「她現在還欺負你嗎?」他拉上手提袋的拉煉,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話題毫無預警地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他也沒指名那個「她」姓啥名啥,但她就是知道。 為什麼?難道只因他和她擁有共同的記憶,所以清楚地明瞭? 「怎麼可能。」微微按壓泛疼的太陽穴,她堅強地擠出笑容。「我不要給她臉色看就不錯了,她哪還敢欺負我?」 側臉看她一眼,他提起有些重量的手提包,左手支撐著提醒她罪行的拐杖。 擔心他剛拆石膏的手臂無法承受包包的重量,萬一傷上加傷,那更是永無痊癒的一日,她忙伸出雙手接過那只手提包。「還是我來。」 盯著她的發旋,他很難控制心頭的悸動。「你還是關心我的吧?」 沙啞的嗓音拂過她的耳畔,她微微一顫,雙手緊握著那只包包,全然提不起抬頭看他的勇氣。 「小眉?」明知她的尷尬,他仍忍不住催促。 「你想太多了。」咬了咬唇,她強迫自己忽視那抹流竄在心頭那股難解的情緒。「我只是不想跟你綁在一起太久,你不要自作多情。」 「真的是我自作多情嗎?」無所謂地聳聳肩,他拄著拐杖推了推她的肩。「走吧,回家去!」 「喂!是你回你家,幹我屁事?」她直覺的想撇清。 陶之毓好笑地睞她一眼。「有差別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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