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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就算中了幾千萬的樂透彩,得主總有不肯去銀行兌換獎金的權利吧!他憑什麼亂定規矩?什麼理由、保證、尊嚴的,根本是破壞「行規」!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掙扎地「爬」出被子所形成的監牢,慌忙找到被丟棄在地上的浴衣,連滾帶爬地沖進浴室換穿昨晚換下的衣服。

  「不想怎麼樣!」他站在浴室門口等她,待她一踏出門,立即拉著她的手往外走。「走,先回你家換衣服。」

  「然後呢?」瞪著他自然地握住自己小手的大掌,她怎會有逃脫不了的錯覺?

  「然後?」古怪地睞了她一眼,他又笑開了。「喔,然後。然後我們先去打鑰匙,你再陪我到店裡去認識環境。」

  「打什麼鑰匙?認識什麼環境?」她想逃離的衝動越來越強烈,因為她完全搞不懂他的思想模式,更別說企圖改變他固執的腦袋!

  「打你家的鑰匙。喏,這是我這裡的備份。」不顧她的抗議,他自顧自地在她的鑰匙上,串上自己房子的備份鑰匙。

  「我不要你的鑰匙!」她神經兮兮地拔高音調。

  「那可不成。」他的食指在她眼前晃了兩晃。「萬一你又像昨晚一樣找不到人哭訴,那怎麼行?我可不會讓你去找別的男人!」一想起她肯支付的「價碼」,他就不禁心臟凝縮、冷汗直冒。

  而且以她的性格,絕對不會像他這樣乖乖地把備份鑰匙交出來,不如去打一份來得快,大門和房門各一把,頂多花兩百塊就可以打死了,省得他往後不得其門而入。

  「我就不能找女人嗎?」她羞極生怒,甩了甩手,卻怎麼也甩不開他的大掌。

  「找得到嘛?」他輕鬆地鎖上房門,拉著她下樓。「要真找得到,昨晚我們也不會……」

  「閉嘴!」他無疑故意打擊她的弱點!她生氣地吼道。

  「沒問題。」只要她乖乖的,他什麼都可以配合。

  「早啊,褚先生。」樓下鐵門一拉開,正巧看到紀綠緹抱著「淑女」,往賀蘭征信社的方向移動。「咦?可人,你躲在褚先生後面做什麼?」

  「噢……」單可人千料萬料,料不到有遇到鄰居的可能,這下子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她懊惱地呻吟了聲。

  褚擎宇笑問:「紀小姐,你到賀蘭那兒嘛?」看紀綠緹一身輕便,用肚臍眼想都知道她的去向。

  「哦,是啊!」紀綠緹綻開一抹笑。「最近他比較忙,老是爬不起來,我先到社裡接電話,免得客戶找不到人,那可就失禮了。」

  她和賀蘭平婚期將近,紀綠緹那邊成了住家,而賀蘭平那邊便成了單純的辦公室,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

  「那你忙。」他把躲在身後的單可人拉出公寓大門,順道將門卡上。「我們也有事要忙,不聊了。」

  「忙?」紀綠緹骨碌碌的大眼繞著兩人轉,沒多久便彎起眼,一副了然的模樣。「是『那個』嗎?」喉——原來她的預感似乎成真了。

  當初她和賀蘭平還「妾身不明」時,她就隱隱覺得這兩人可能湊成一雙,尤其在她家聚餐之後,更確定了她的預感;畢竟四樓的成了對,三樓的也成了雙,連她和賀蘭平都「暗度陳倉」了,月下老人沒道理放過二樓的他們對不對?

  看來,改天得向房東老王建議,「單身套房」改成「聯姻套房」算了,不然怎會每一對都主動連成線,好事將近?

  「唉,『那個』。」褚擎宇咧開嘴笑,佩服她的聰慧。

  「啊!那快點去!」紀綠緹聞言驚呼了聲,察覺自己好像不經意地打擾到他們的「好事」了哩!「對不起,打擾了。」她行色匆匆地跑去開徵信社的大門,滿臉赧色。

  單可人一臉疑惑地被褚擎宇拖到自家公寓樓下,見他拿著自己的鑰匙開了門,她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和綠緹在打什麼啞謎?什麼這個那個的?」

  語音稍落,就見到沐沁汶和貝苡芙各自領著自己的愛侶步下樓來,想躲,都來不及了——

  「早啊,怎麼現在才回來?」說話的是開朗的貝苡芙,渾然不覺自己將單可人逼入更加窘困的境地。

  「早回來了。」褚擎宇扯了扯單可人的手側過身,讓四個大燈泡越過他們出門。「只是越過一條防火巷而已。」

  單可人狠抽口氣,兩對愛侶陡地頓住腳步,四雙眼同樣愣得發直,眨也不眨地瞪著褚擎宇發呆。

  「各位上班族,你們該去上班了,遲到了可不好。」褚擎宇睨了所有人一眼,淡淡地提醒,再次拉著單可人往樓上走。

  沐沁汶、熊煜熙和貝苡芙、甘憬琛,四個人呆呆地站在鐵門邊好一會兒,直到二樓傳來關門的聲音,四個人才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

  「後!惦惦吃三碗公飯哦!」

  「別這樣,留點口德好不好?」

  「他們很配啊,在一起的感覺頂好。」

  「哪有我們配?」

  「噢!受不了,別肉麻當有趣了好不好?」

  「拜託!『龜笑鱉無尾』,我們哪一對不是這樣?」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哈哈!半斤八兩,反正自己心裡有數,大夥兒就別互相取笑了。」

  嘻嘻鬧鬧的笑聲逐漸離去,日漸變冷的天氣,絲毫影響不了情侶們滿是春意的歡愉心情——

  被迫在吧台裡沖洗堆成小山的酒杯後,單可人終於瞭解褚擎宇所謂的「認識環境」是怎麼回事;他根本就是想把她擺在視線所及的地方,好借此緊迫盯人!

  她實在沒有理由妥協在褚擎宇的淫威之下,但她怕死了他又把那晚的糗事拿出來到處跟人說項,不得已之下只得認命,沒敢反抗地聽令行事。

  不過,也因為她乖乖地在「魅惑」裡洗杯子,她才會知道,原來褚擎宇的「人氣」真有這麼「旺」!

  每個坐在吧台邊的女人,嘴裡掛的全是「褚擎宇」三個字,就算是不曉得他名字的女人,也是開口閉口都是「老闆」兩字;而他,不出現便罷,一出現便引得眾家女子尖聲狂叫,仿佛沒將他生吞活剝不甘願似的,看得她倒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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