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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好幾次,詩虹雨鼓起勇氣,想向養父母提出解除婚約的打算,但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尤其在看到他們滿臉愉悅的表情之後。

  「咦?虹雨,你站在那邊做什麼?來啊!來爸爸這邊坐。」看新聞看到一半的詩文淵,不經意發現詩虹雨倚在廳前的隔間牆側,他扯開笑容,朝她揮了揮手。

  詩虹雨感覺眼眶一陣熱。

  她一直幻想著自已能擁有足以溺死人的親情,沒想到卻是得用她一輩子的幸福來交換;道樣,值得嗎?

  她又能心甘情願地嫁給一個隻會瞞騙她的男人嗎?

  「怎麼啦?臉色好象不太對。」林欣怡往詩文淵的方向挪了點,讓出一個位置來

  林欣怡以往之所以對詩虹雨保持些微距離,其實是惱恨她不帶福分。

  她為詩季康算過命,算命師說只要詩季康找到一個帶有福分的女人並娶她為妻,那麼,他就有可能長命百歲。

  因此她和詩文淵在孤兒院裡找到裡頭最清秀、感覺最投緣的詩虹雨當時的詩虹雨白嫩白嫩的,看起來就是滿有福氣的樣子,沒想到還是留不住詩季康孱弱的但在詩虹雨沒有異議地答應和宋於濤的婚事之後,站在女人的立場,她知道詩虹雨的委屈;虹雨還如此年輕,哪個年輕女孩不嚮往愛情?畢竟她也曾年輕過因此在不知不覺中,對這個養女就多了分疼惜。

  詩虹雨搖了搖頭,乖順地坐到養母的身邊。

  林欣怡側臉瞧了她一眼,發現她有絲恍神。「是不舒服嗎?臉色這麼難看。」

  「我……」囁嚅了下唇瓣,到嘴邊的話依舊找不到脫口而出的勇氣。

  「你啊,都快做人家的妻子了,很快就會變成媽媽,一定要好好注意自己的健康不然哪有體力帶孩子?」她可是過來人,加上詩季康的身體一向孱弱,當年的她的確吃足了苦頭,以致她現在忍不住對詩虹雨諄諄教誨。

  孩子?!在她想解除婚約的此刻,她根本沒敢想那麼遠。

  詩文淵盯著新聞畫面,一邊分心地聽她們母女間的對談,也頗有同感地猛點頭。「以前你媽就是身體不好,使得季康的身子也受到影響;還好你們現在有什麼婚前健康檢查,萬一真的體質不適合受孕,那可得先調養好才行。」

  養父母的關心讓詩虹雨更加開不了口,她揪緊膝上的裙子深吸口氣,才剛抬起頭想和養父母開誠佈公之際,電話卻殺風景地發出刺耳聲響。

  「喂詩公館。」詩文淵離電話最近,自然而然地拿起話筒。「喔,是宋公啊什麼事勞煩您親自打電話來?」

  詩虹雨微震了下,聽到那個刺耳的姓氏,她約略可以猜到對方來電的意思。

  「對不起我不知道發生這種事了。」頗具深意地看了眼詩虹雨,詩文淵的眉心蹙緊了起來。「好好好,您先別生氣,我瞭解一下情況再和您聯絡,再見。」

  閉了閉眼,詩虹雨知道審判的時刻已然來到。

  但出乎意料,詩文淵沒有大發雷霆,只是有些憂慮地盯著臉色蒼白的養女,似乎在思考著該如何敢齒才好。

  林欣怡可就沉不住氣了,她推了推丈夫的手臂。「幹麼?宋家說了什麼,你的臉色怎麼也變得這麼難看?」簡直跟女兒有得比。

  「呃……」既然老婆大人催促了,詩文淵一鼓作氣地低聲問道:「虹雨,你最近……跟於濤的交往還順利吧?」

  該來的逃不掉──這是詩虹雨唯一的想法。

  「我跟宋先生、起了點爭執。」頓了下,她選擇較為平緩的述方式。

  「你?」林欣怡不敢置信地睞她一眼。「你會跟人起爭執?!」她養這個女兒養這麼大,從來不知道她有跟人爭執的勇氣。

  無力地點了下頭,詩虹雨還是認了。「嗯。」

  「什麼事啊?會不會是婚前恐懼症?」她也算在社會上打過滾的,知道現在年輕人的新名詞。

  「虹雨不會這樣無理取鬧。」詩文淵輕歎一口氣

  從婚事底定至今,他開始試著去關心這個幾乎沒有聲音的養女。

  嚴格說來,詩家對這養女是該心懷愧疚的;雖然他們收養了她並將她養大成人,物質生活上是少不了她一份,但精神上……可就貧乏太多,甚至比不上一般中等家庭。

  他們對她太漠不關心,自私地將失去兒子的悲痛加諸在她瘦弱的肩上如今又要她擔負起挽救整個企業體的重擔,他,似乎是太苛求了。

  「那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林欣怡可受不了丈夫這麼陰陽怪氣,她不禁一問再問,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不可。

  「對不起,媽。」不待詩文淵有所響應,詩虹雨便開口道歉了。「沒什麼太特別的事,你別擔心。」

  林欣怡的緊張,代表她對公司未來發展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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