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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這是什麼?」不看她滿布無辜的小臉,他憤恨地把手上的藥片丟到她面前。

  「這……」看著呈抛物線掉落在她面前的紅色藥片,她心頭猛地一驚。

  這是她每天必須吃的藥,她怎會認不出來?

  「不知道還是看不懂?要不要我翻譯給你聽?」他嘲諷地嗤笑一聲。「你是醫專畢業的,說不知道未免矯情!」

  商若梅呆愣地看著他,突地覺得他變得好陌生……

  認識至今的一年多時間恍若全都化整為零,他又變回第一次見面時那個渾身充滿攻擊性的歐南楓,而兩人之間的關係——回歸原點。

  「這是……避孕藥……」幾不可聞的尖細聲音由她喉頭湧出,她甚至不確定那是不是她的聲音、她所說的話?

  「你怕懷孕?怕有了我的孩子?」他眯起眼,狼狽地掩去眸底的傷痛。

  「不……」她蜷起身子退到床角,她好怕,好怕這樣的他。

  「你躲什麼?」她的退縮顯然誘發他更熾的怒焰,他陰惻惻地瞪著她。「我的孩子讓你覺得不堪嗎?所以吃避孕藥來一勞永逸?」

  「……」她囁嚅的唇原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無語。

  事到如今她還能解釋什麼?

  早在將自己交給他的第一次後、在左靜叮囑她之前,她就開始吃避孕藥了,她不是不想生他的孩子,而是她不能在知道自己終究得離開他的情況下,自私地孕育一個小生命;她不要孩子成為可憐的私生子,更不願讓孩子淪為讓他誤會自己向他索情求愛或婚姻的籌碼,任何一個可能都足以令她心碎至死!

  她極其小心地隱瞞自己避孕的事,沒想到再密實的雞蛋都會有縫,再怎麼高明的伎倆都沒有用,只要是秘密,總有被拆穿的一天。

  「無話可說了?」他拿起刺眼的那抹紅,由抽屜裡摸出一個打火機,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示威似地點火燒毀。「看到了嗎?不管你再準備多少同樣的藥片,下場只有——個。」

  磷磷火光突兀刺眼地在闃黑的房間裡燃燒,一如她脆弱的心,被他一把無情怒火焚燒殆盡——

  臉上不知何時佈滿淚痕,直至感受到頰上的涼意,她才麻木地用手掌抹去垂在下顎的淚滴和臉上的淚痕。

  「哭!除了哭,你還會什麼?」他嫌惡地低吼,煩躁地扒了扒頭髮。

  他氣!氣自己看到她的眼淚就心軟,更氣自己好不容易再次付出真心,愛上的竟是如此無情的女人!

  「不會了,也用不著了……」她空洞地喃喃自語,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什麼意思?」一股莫名的恐懼緊招著他的咽喉,他陰鷙地問道。

  「事實已經很明顯了,你的腿已經全好了,我也完成歐爺爺交代的託付,我馬上離開。」她吸了吸鼻子,僵硬地下了床,像抹幽靈地往門口飄去。

  去他的託付!天殺的離開!

  她的一字一句就如同鋒利刀刃,毫無預警地戳刺他冷絕的心臟!

  他用力掐緊左側心房賁張的肌肉,卻全然沒有痛感,冷冽的黑眸恍若兩顆寒冰,散發精瞿的寒光。「沒有我的同意,你哪兒都不許去。」

  「我已經完成我的工作,你沒有權利留住我。」她停在房門前背對著他,狀似平靜地言明事實。

  「我沒有權利?」他陰狠地攫住她的手,強迫她面對自己透著詭光的眼眸。「你該死的說我沒有權利?」他氣得語氣發顫。

  「對,我是這麼說沒錯。」她倨傲地抬起下巴,挑釁似地睇著他。

  「你……好,我就讓你知道我到底有沒有這個權利!」他氣到聲音都發顫了,狠狠地將她甩回床上,無賴地用體重壓制她。

  「你做什麼?」恐懼毫不掩藏地寫在她蒼白的小臉上。

  「做什麼?跟我在一起那麼久了,你會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他的大手粗魯地揉捏她。

  「你想強暴我?」她壓下心頭不斷泛起的驚恐,嚴厲地指控他的惡行。

  強暴?這兩個字狠狠地劈毀他的理智,她竟然將他們之間的歡愛視為強暴?

  他怒極反笑,嘴角噙著浪蕩的詭笑。「就憑你?我還不至於得用到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只消我一挑弄,你還不是乖乖地臣服在我身下?」

  說話的同時,他已撕開她身上唯一遮蔽的絲質底褲,黝黑的眼眸深不見底,完全看不出他任何情緒。

  「放開我!」她強迫自己盯緊他的眼,不讓自己懦弱地逃開。

  「休想!」他眯眼,咬著牙湊近她的臉,狠戾地輕語。

  「我們之間的『契約』已了,你不能逼迫我做任何事。」她看起來平靜,卻在雙拳問拽漏她的緊張,因她緊抓身側的被褥,指關節泛著蒼白。

  「好個契約已了!」他咬得牙齦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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