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鐘淇 > 細作丫鬟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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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果然是她!」向來過目不忘的他,一眼就認出了她,「原來這些日子,便是你在窩藏皇甫殤這逆賊啊,倒是沒想到,你這丫鬟還挺有情有義的,即使主子身陷險境、落魄了,仍對他不離不棄。」 馬蘭眉只是憤恨地瞪著他,依舊半句話也不說。 倒是一旁的官兵頭子看不下去了,出聲朝她喝道:「放肆!三皇子問你話,怎麼不答?說!」 「我不知道三皇子你要我說什麼?我早已離了皇甫府,不是他們家的丫鬟,那皇甫殤現在如何、人又去哪兒,與我何干?我反倒是想要問問三皇子,你命官兵私將無辜的良民百姓捉來您的別院密室關押監禁,到底有何意圖?」終於,在官兵頭子兇惡的怒斥下,她張口說了第一句話,但卻死不承認自己與皇甫殤有關係,也不知曉他的下落。 「呵,本殿下有何意圖?本殿下不過是想查出皇甫殤那通敵叛國逆賊的下落,我瞧你這丫頭倒是個忠心護主的,可你這麼護著他,你那主子知道嗎?會因此感激你嗎?我看,最後也不過將你當作一枚棄子隨意丟棄,你又何必為了護他,不顧己身安全到如此地步呢?」盛清崇恍若由衷為她惋惜的歎了聲,伸手輕執起她散落到頰旁的一撮髮絲,替她勾到耳後,嗓音輕柔而蠱惑的道。 「還是乖乖地將皇甫殤的下落說出來吧,若是你肯將皇甫殤的下落如實告知,那麼本殿下允你一個願望,不管你是要金銀財寶,或是華宅府邸,本殿下都答應賜予你,如何?」 但馬蘭眉聽了,卻是冷笑一聲,嘲弄地勾起唇角,諷刺地瞅著他,一字一字回道:「金銀財寶?華宅府邸?三皇子,我只知道再多的富貴榮華,若是靠背棄、出賣他人才能得到,這種肮髒的榮華不要也罷。人,活在世上,絕對不能作惡,更不能昧著良心做出誣陷忠良好人的事情,因為這世道尚有天在看,我們在世間所做的一切,上天自會有審判,但我想這道理,也許終其一生,三皇子是不會明白的。」 「你這不識好歹的臭女人!」盛子駿當然聽出了她話中不齒他們行事、濃濃嘲諷他們的意味,按捺不住自己暴躁的性子,他一個上前便要出手掌摑教訓她,卻被一旁的盛清崇給阻止了。 「三哥?!」 盛清崇陰沉著臉看著她半晌,才緩慢地開口對她說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竟還不知死活地敢對本殿下說道理?真是愚昧至極!既然你如此堅決不肯交出皇甫殤的下落,那就是決定要與本殿下作對了,那麼就別怪本殿下狠心無情了,來人!」 他一聲令下,站於他身後的官兵頭子立即上前拱手應道:「是,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好好「招待」我們這位貴客,務必要從她嘴裡問出皇甫殤那逆賊的下落!記得,無論用什麼方式,定要將人的蹤跡給我問出來!」他就不信,在嚴刑拷打下,有人會寧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與她毫無關係的另一人! 「是!」官兵頭子領了命後,隨即朝負責刑訊的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小男子使了個眼色,「噩毒,這兒交給你了。」 之後,便恭敬地護送著兩位皇子出牢房。 「嘿嘿,姑娘,你也聽到了,這可是殿下的吩咐,就別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下手狠了。」只見那個長得厭惡可憎、名叫噩毒的男子,一一巡視過刑具架,最後從中挑中了一條帶著刺的鞭子,「就是這個了。」 他雙眼放光地取起這鞭子,持鞭猛地朝地面試揮了兩下,發出非常駭人的抽甩聲,接著,他陰狠地朝她笑道—— 「姑娘,你放心,殿下既然說了要好好「招待」你,我一定會遵照他的吩咐,好好「伺候」你的,絕不草率地取些上不了檯面的胡亂之物來應付你,你瞧,我選中的這鞭子可是好物,一鞭下去,包管你能感受到皮膚遭鞭刺劃破的美妙滋味,當然,我會記得不往你臉上招呼,畢竟未出嫁的姑娘,要是不小心傷了臉,那可怎麼辦啊?」 他奸笑了兩聲,將鞭子沾浸過牢房裡一旁早備好的鹽水,然後持鞭緩緩朝她走去。 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逼近,馬蘭眉緊緊咬著唇,即使心裡對這即將到來的可怕刑求害怕恐懼不已,卻依然堅持一聲不吭,什麼話也不願說,因為她知道,除非她交出皇甫殤的下落,否則哪怕她開口向對方求饒,對方也不會放過她的,既然如此,那麼她又何必沒骨氣的哀求對方,索性咬牙忍受這用刑吧。 她用力地閉起眼,心裡已做好遭人鞭笞的準備。 她不想因貪生畏死而成為一個為保全自己便卑鄙出賣別人,連自己都瞧不起的人。 「嘿嘿,那我們這就開始囉,得罪了,姑娘。」 尖銳的刺鞭揚起,從高空無情揮甩而下,狠狠朝她的身上抽甩而去。 「啊——」她忍不住仰首發出一聲痛呼,如火的灼痛,霎時從她身上傳來。 那帶鉤的利刺劃破了她的衣衫,連帶將她衣衫底下的皮膚殘酷的抽傷割裂,豔紅的血珠,點點從她雪色的肌膚冒了出來,然後在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兇狠的鞭打下,無聲聚集、蜿蜒成條紅流,一滴滴慢慢墜落地面…… 一回又一回的毒打拷問、淩虐折磨,幾乎摧毀了馬蘭眉的心智,她甚至已經記不得自己待在這可怕的監牢裡幾日了。 她無力地低垂著頭,原本淺色乾淨的衣裙,早因一遍遍無情的鞭打破爛不堪,又遭鮮血染得通紅,身上那從各處鞭傷不斷傳來、仿佛刻進靈魂裡的劇烈疼痛,令她痛不欲生,幾乎想要自盡,唯一支持自己的,只是一個微弱的信念——她不能死,一定要活著回去。 但她的意志力卻隨著那越發殘酷的刑求逐日減弱中,這在現代從未嘗過的痛苦滋味,幾乎要剝奪了她的理智,令她不禁想放下自己的尊嚴,向對方求饒。 只是每當她真想這麼做時,心裡會突然浮現那個冷漠男人的聲音,告訴自己再支撐一會兒,再忍耐一會兒。 那聲音仿佛近在耳邊,又似非常遙遠,她已經分不清楚那是現實還是幻想了。 驀地,一桶冷水狠狠潑向被人以鐵鍊牢牢綁縛在刑架上的她。 她睜開眼,模糊地瞧見那多日未見的三皇子盛清崇與四皇子盛子駿就站在她面前。 「怎麼樣,經過這麼多天,可想清楚了?」盛清崇卸下手套,露出一雙修長好看的手,一邊問,一邊將手套丟給一旁的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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