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鐘淇 > 嚴厲先生 | 上頁 下頁


  「雖然有些冰冷空洞,不過這裡還真大啊……」光是一個大廳,就有她好幾個房間大,這裡到底有幾坪啊?

  唐棠完全忘了曾嬸的叮嚀,好奇的在大廳內左摸摸、右瞧瞧,突然,她的眼角餘光瞥見大廳右方的原木櫃架上,擺放著一個銀白色的鑲花相框。

  「咦,是照片呢!」

  那相框裡的相片,應該是這偌大的空間中,唯一有色彩的東西,她深受吸引,緩緩走上前。

  正當她伸手拿起相框,準備仔細看看時,身後驀地傳來男人嚴厲的質問聲,讓她的動作狠狠一頓——「你是誰?怎麼進來這裡的」

  唐棠聞聲回頭,只見一個穿得全身黑的男人,站在回旋樓梯處,正皺眉抿唇,嚴肅警戒的緊緊盯著她。

  他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冰冷消瘦的臉龐,有著世間最為嚴峻剛硬的線條,隱約可看出隱藏在面容底下,那不苟言笑、極其嚴苛冷酷的個性。

  霎時,她以為自己穿越了,來到了Harry Potter的世界裡,這人怎麼跟作者筆下那渾身總是穿得黑漆漆、為人既嚴肅又冷漠的魔藥教授石內卜那麼像啊?

  石駱珀久未等到她的回答,不耐的更擰緊了眉,當他正要開口把她趕出去時,卻意外瞧見她手中拿著的東西,臉色瞬變,下一秒,他像陣風似的大步朝她而去。

  「誰准你碰我的東西!」他兇狠的一把將相框搶了回來,並粗魯地推開她。

  「喔,好痛!」唐棠措手不及,撞到了牆,她揉著泛疼的手臂,沒好氣地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也不聽人解釋一下,還莫名其妙動手,我是晴天牧場的人,是來幫你送飯的。」

  他將相框緊緊壓護在胸前,雙眼赤紅的狠瞪著她,極為嚴厲的質問,「沒人告訴你規矩嗎?把送來的餐點放在大廳就可以了,誰允許你隨意亂逛的,又是誰准許你隨意擅動別人的東西」

  「我……」她的氣勢瞬間一弱,也知道是自己錯了,囁嚅地道:「我只是好奇……」

  石駱珀越聽越覺得她的聲音很熟悉,倏地想到她就是這兩日來打擾他的煩人女人,心頭的不悅更甚,他冷冷的睨著她,冷聲嗤道:「好奇害死一隻貓,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嗎?」

  聽到他的嘲諷,唐棠也有些惱了,索性豁出去,把話說開,「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假借送餐的名義來這裡的,我只是想看看這座莊園的主人究竟長得什麼模樣嘛……」

  現在她總算見到了,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跟她想像中的樣子差得還真多,她本以為像他這種講話刻薄的人,應該長得一副獐頭鼠目的猥瑣模樣,沒想到竟是宛如上天雕刻出來的雕塑般,是個俊帥的男人。

  她癟著嘴,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我為我擅自亂動東西的行為向你道歉,對不起,可以了嗎?

  但你有必要用這種、這種……諷刺人的討厭態度說話嗎?」聽得真是刺耳又不舒服極了。

  「要不然你認為我應該用什麼態度對待一個未受主人邀請,隨便參觀別人屋子,擅動別人物品的人?」石駱珀板著一張俊臉,口氣極為冷漠的反問道:「我該請她坐下,然後泡茶請她喝嗎?」

  「你!」唐棠被他那極富攻擊性的回話氣到,一時間語塞,不知該如何響應,只能漲紅著一張清麗的小臉,咬著唇,憤憤的瞪著他。

  正當他嘲諷的勾起唇,還想再譏諷她幾句然後趕她離開時,他左肩上的舊傷竟在此時發作,由肩膀逐漸蔓延擴散向背部的猛烈疼痛,令他渾身一顫,不受控制地冒著冷汗。

  他伸手捂著肩膀,試圖強忍住那如同刀刃來回切鋸似的劇痛,卻還是無法抑制地逸出一聲痛哼,「唔……」

  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子搖搖欲墜的,她連忙關心的問:「喂,你還好嗎?沒事吧?」

  石駱珀知道他必須快點上樓吃藥,控制病症發作時所產生的巨大抽搐疼痛,但在這之前,他得先趕走眼前這個煩人的女人,別讓她在這裡礙事。

  「你在這裡待得夠久了,旺盛的好奇心應該也滿足了,你能離開了嗎?」

  「喂,我是好心想幫你耶!」唐棠不滿的抗議道。

  他就不能對好心想幫助他的人禮貌客氣一點嗎?

  「不需要,如果你腦筋還清楚的話,就應該知道我這裡並不歡迎你,更別說你三番兩次的打擾,已經嚴重侵害到我的安寧與清靜,現在,立刻離開我的屋子,別讓我打電話叫牧場的人來領你回去,快走!」他指著大門的方向,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她的雙頰因為火氣高漲變得更紅了,她用右手食指指著他,氣得連話都講不好,「你、你、你這個人,真是……」

  「走!」石駱珀厲聲再次喝道。

  唐棠用力的跺了一下腳。「哼,走就走,下次就算你花錢請我來我也不會來,再見……喔,不,是不見!哼!」說完,她扭頭快步離開,還不忘撿起趴趴的皮球帶走。

  「唔……」他捂著疼痛猛地劇增的肩膀,退了好幾步,直到退至牆邊,才勉強靠撐住身子,他不斷深呼吸,試圖舒緩那磨人難忍的痛楚。

  他舉起相框,伸手輕撫著相片裡女子微笑的臉龐,低啞輕喃,「莉迪雅、莉迪雅……」

  然而,越是思念呼喚,胸口愧疚的疼痛越是加深,最終,他只能緊緊護擁住相框,閉起雙眼,放任自己受疼痛的牽引,深深陷入黑不見底的悲痛中……氣鼓著一張小臉,唐棠踩著用力的步伐往牧場的方向走,同時不斷在心中腹誹,哼!脾氣古怪又難搞的混蛋傢伙!她要是再理他,她唐棠兩個字就倒過來寫,但隨即心念一轉,眼眸之中多了一絲擔心,可是看他剛才的模樣,肩膀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嚴重舊疾,就這麼扔下他不管沒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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