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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第八章

  蕭睿喝下最後一滴酒時,正好是晁霆垂頭喪氣返回的時候。

  「如何?你們有把話說清楚了嗎?」蕭睿放下酒杯,興匆匆的問道。

  晁霆沉默的坐下,將酒壺整個往自己的喉中倒,滿臉的落寞鬱卒算是回答了他的疑問。

  「天,你沒開口吧?」不知道是誰氣衝衝的說要去阻止人家喜歡別人的,沒想到反而像個挫敗公雞似的無功而返?枉費了他為他用心的計算。

  晁霆頓了頓,又繼續飲著酒,好似回到當初馨姬去世之後那個借酒澆愁的晁霆。

  「不要再喝了,借酒澆愁愁更愁,難道你還沒得到教訓?」蕭睿看不過去的將酒壺搶下,搖頭歎息道。

  「誰說我愁了?我開心的很。」晁霆嘴硬的道。

  「開心?你那副死樣子叫做開心?那我不是早就到達極樂的境界了?」真是的,還撐?

  「我怎麼不開心?一想到就快要可以手刀那個卑賤的小人,我就忍不住想要仰天長笑。」該死,這酒怎麼是苦的?讓他滿嘴的苦味。

  「你在我面前何須逞強?說吧,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蕭睿實在受不了了,所以直接問。

  「喜歡?!」晁霆怔了怔,英俊的臉龐上難得的飛起兩抹淺淺的朱色。

  紀嵐方才離去前的那一眼倏的又浮現眼前,輕易的便勾起他心底深處最濃烈的悸動。

  瞧他那副被說中心事的神惰,就算他不說,答案也很明白了。

  「她的確是個充滿魅力的女人,不過,我希望你是因為她的個性而喜歡她,並非因為她長得像馨姬。」這點也是蕭睿最為擔憂之處,畢竟,晁霆的戀妹情結可不輕。

  晁霆的臉色霎時沉了下來,神情肅穆的道:「我知道她跟馨姬是不同的兩個人。」雖然她們的長相酷似,可那南轅北轍的性子,任誰都無法將她們連想在一塊。

  「可是,你確定你沒有一絲一毫是因為那張臉孔而對她產生興趣嗎?」蕭睿還是不放心的道:「霆,我不希望你因此去傷害一個好女孩。」

  晁霆沉默半晌,隨即扯扯唇道:「嗤,你放心吧,正如你所說的,她早就心有所屬,是不可能被我傷害的。」就算他想,也無從害起。

  「就是這樣我才擔心。」這遲鈍的傢伙,竟然還不知道嵐嵐鐘意的是誰?蕭睿無奈的搖搖頭,正準備將實情告訴他之際,卻又被跨進門檻的心娘給打斷。

  看著心娘笑臉盈盈的偎在晁霆身旁,蕭睿莫可奈何的將已到喉頭的話吞回肚中,心想,看來這將是段障礙重重的苦戀。

  「你眼睛瞎了嗎?看不到這裡還有灰塵沒擦乾淨嗎?」心娘尖銳的斥喝聲在空氣中回蕩著,完全不似在晁霆面前那般的嬌柔。

  紀嵐咬咬牙,忍著將手中的抹布往她臉上扔去的衝動,默不作聲的照著她的指示再擦拭一遍窗臺。

  「你是豬呀?笨手笨腳的,難道我沒叫你擦的地方,你就不會主動擦乾淨嗎?難怪霆要這麼討厭你,還囑咐我一定要好好管教你不可。」心娘故意揚高聲音扯謊。

  她才不能讓這個丫環心存任何的奢望,以為有機會跟自己一樣飛上枝頭當鳳凰。晁家的女主人只需要她一個人便夠了。

  心娘的話果然如願的刺上紀嵐的心坎,讓她的忍耐力大幅度的降低,瀕臨火山爆發的邊綠。

  「喂,你是聾了不成?還不快去打水讓我梳洗?真不知道收你這個丫環做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上沒下的,只會裝神弄鬼嚇人,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麼生養你的?不過有你這種女兒,想必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呵,要不是我心胸寬大,早就差人把你給打個半死不活,然後再扔出晁府,讓你流落街頭、自生自滅了。」心娘沒發覺紀嵐漲紅的臉蛋兒,還滔滔不絕的數落著她。

  不行了,她紀嵐說什麼也忍不下這口氣。

  霍的將手中肮髒的抹布朝心娘的身上一扔,卷起衣袖跳上前,咬牙切齒的道:「你簡直是欺人太甚,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說就表示你可以這樣囂張,我紀嵐天不怕地不怕,會怕你這個奸詐狡檜的女人嗎?你想怎麼罵我都行,就是不准你污辱我爸媽。」

  「反、反了,你想造反嗎?」心娘駭得倒退幾步,紀嵐那張酷似馨姬的臉蛋讓她更加的心慌起來。「我要你向我道歉,說你不應該罵我爸媽。」

  「哼……哼!我、我可是晁府的少夫人耶,你、你不過是個丫環,憑、憑什麼要我向你道歉?就算罵你爹娘又如何?我、我連你祖宗八代都瞧不在眼裡。」可惡的賤丫頭,這次她肯定不饒她。

  「你——」紀嵐真是氣瘋了,手一伸,牢牢的揪著心娘的衣襟,狠狠地道:「你如果不道歉的話,我就打得你滿地找牙。」一旦牽涉到她心愛的家人,就算喪失形象她也顧不了了。

  「你、你敢動手的話,我、我就要你償命!你動手呀,你動手呀。」哼,她心娘可不是被嚇大了,就不信她敢對她怎樣?

  這種女人不給她一點教訓實在是太愧對普天下所有的眾生了。

  紀嵐的手高高的揚起,眼看就要落在那張裝扮精緻的臉蛋上時,卻被一隻粗壯的大掌給截住。「霆?」一見到晁霆,心娘馬上一反剛才的蠻橫,轉變成一個柔弱無助的小女人似的求救,「你快救救我呀,她想殺了我。」

  殺?!紀嵐怔了怔,對心娘的演技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要是她生在二十一世紀的話,肯定比那個每天只睡一小時的女明星還要會作戲。

  晁霆捉著紀嵐的手微微的收緊,神色嚴肅的瞅著紀嵐道:「你想做什麼?」該死,這個女人為什麼就是不能安分點?

  「你以為呢?」紀嵐並不辯解,直直的回視著他。

  「霆,她、她好可怕,我只是稍微說了她幾句,要她把窗臺抹乾淨些,她就突然用髒布丟我,而且還怒氣騰騰的沖上前來,一把揪著我的衣襟,揮拳就要往我身上打,幸好你來了,否則我可能就要活活被她給打死了。」心娘將整個身子往晁霆寬廣的胸前偎去,無限委屈的眨眨大眼,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她說的是真的嗎?」就他方才進門看到的景象,的確是符合心娘的說法,可他還是選擇聽她的解釋。

  紀嵐倔強的抿著唇,撇開方才與晁霆互視的視線,不發一語,若他真的相信心娘所說的話,那無論她說什麼,他也不會相信的不是嗎?

  「嵐嵐!」該死,為什麼不說話?

  「霆,她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人家不管啦,好歹我也是你的妻子呀,她這個丫環竟然無視主從關係,以下犯上,說什麼也不能輕易的饒了她。」見晁霆遲遲沒有行動,心娘趕緊在一旁煽風點火,硬是擠出鬥大的淚珠,哀怨的道:「我打十六歲就跟了你,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甚至還想幫你教教不懂規矩的下人,好維護晁家的規矩,沒想到今天她竟然為了一點點小事就想要殺了我?那改天如果我請她幫我梳妝打扮,她是不是要乘機在我的脖上抹上一刀?霆,這次你絕對不能因為她長得像馨姬就寬待她,一定要給她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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