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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咳——咳——」才一上岸,紀嵐便忍不住猛烈的咳了起來,方才被小男孩這一掐,害她吃進不少水,深諳水性如她,也不禁輕顫了起來。

  不過好險有人助她一臂之力,要不這次她可就糗大了。她拍了拍胸口,正想抬頭向救命恩人道謝,耳邊卻傳來震天價響的吼叫聲。

  「該死,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淹死了?」晁霆無法解釋自己那種揪心的慌張,仿佛馨姬中毒那日的實況重現。

  「我,咳,我要是不救那個小孩的話,我才會被良心苛責而死呢。」紀嵐對她的怒視置若罔聞,視線越過他,又回到他臉上,訕訕道:「該不會是你救我的吧?」

  「你說呢?」晁霆甩了甩濕漉漉的頭髮,沒好氣的道。

  這個女人,怎麼老是可以讓他失去理智,做出連他自己部無法解釋的愚蠢行為?

  「呃,那……」紀嵐正想開口之際,旁邊卻傳來婦人呼天喊地的哀號聲。

  「小星?快醒醒呐,小星?天呐,我的小星沒氣啦,我的兒啊,你千萬不能拋下娘走了呀。」

  糟糕,那個小男孩一定是吃太多水了,不行,她得趕快替他施行人工呼吸不可。

  「我欠你一個道謝。」紀嵐簡短的朝晁霆拋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移到小男孩身邊,在眾人訝然詫異的目光下,毫不遲疑的俯身,運用空服員受訓時曾教過的急救法,開始朝小男孩的嘴中吹氣。

  「天呐,這、這成何體統呀?一個大姑娘家竟然去親一個小男孩?」

  「是呀,都說她長得像馨姬小姐,可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可絕對跟馨姬小姐的高風亮節截然不同。」

  「我倒要說她是狐妖幻化成的人形,故意以馨姬小姐的樣貌出現,想要魅惑人心,趁隙吃人呐。」

  「是呀是呀,你們瞧瞧她那身打扮,簡直就跟狐狸精沒兩樣嘛……」

  一旁圍觀的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越說越誇張,最後竟然連狐妖這樣的臆測都出現了,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對紀嵐原本的好奇與好感,開始轉變為懷疑與恐懼。

  而坐在一旁哭泣得悽惶無助的婦人聽到大夥這般議論紛紛,也頓時清醒,緊張的想要將俯在兒子上方的紀嵐推開,以免心愛的兒子真讓她給吃了。

  「咳……咳、咳——娘、我要娘……」忽的,原本毫無聲息的小男孩突然爆出哭鬧聲,讓想推紀嵐的婦人頓時改變了目的,轉向哭泣中的兒子,緊緊的擁住他。

  「沒事了,只要吐出水來就沒事了啦。」紀嵐擦了擦額邊的水珠,分不清那是汗水或是池水。

  「呃,我……」婦人本想致謝的衝動在看到旁觀者凝重與懷疑的臉色之後,陡的吞回肚內,轉向晁霆道歉,「都是奴才不好,沒把兒子看緊,請少爺恕罪。」

  晁霆一臉的凝重,沉聲道:「你該知道府內的規矩,當差的時候絕對不能把小孩子帶進府玩耍。」為的便是小孩兒的安全。

  「這……奴才知罪,奴才下回不敢了,請少爺息怒。」婦人連忙跪下求饒,她實在是拗不過小星的要求,才帶他進府開開眼界的。

  唉,晁霆暗歎口氣,原來她誤會他臉上嚴肅的神情是因為她的違反規矩呀?「罷……」正想揮手作罷時,紀嵐卻冒失的擋在婦人面前,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樣。

  「少爺——」她故意拉長尾音,「這太誇張了吧,只不過是一個想要跟媽媽相伴在一起的小孩嘛,有必要把事情搞得這麼嚴重嗎?稍微訓誡一下就算了吧。」人家樺哥在管理屬下的時候,也沒他這麼霸道無情。

  這女人?!站在一旁的蕭睿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女人怎麼長得這麼像馨姬呀?

  「你不過是個丫環,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該死,難道在她心目中,他直一這麼冷血殘酷嗎?晁霆的臉色陰沉得更難看了。

  「你們古時候的人不是最喜歡說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嗎?我現在就是在實踐這句話呀。」紀嵐挺了挺脊椎,毫不退讓。

  「你的意思是,我是匪類嘍?是欺壓善良百姓的惡霸嘍?」晁霆眸光一黯,魁梧的身子霎時怒氣四射,連一旁的下人都感受得到那股強大的波動,紛紛走避。

  紀嵐咬咬下唇,考慮片刻道:「呃,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啦,至少你也救了我一條命,應該還不至於淪落到那種人物之流啦。」

  呵,讓一個丫環這樣評論,他更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堪?不過,他卻為她的否認感到舒暢許多。「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樣欺負一個為你做牛做馬的女人,實在也不是英雄所為,是該反省反省。」紀嵐頓了頓,又繼續道。

  蕭睿幾乎可以看到一陣陣的烏煙自晁霆的頭上噴出。呵,這女人長得像馨姬,可個性倒是大相徑庭,而且,穿著打扮頗有「獨到」之處嘛……蕭睿看了眼那雙裸露在外的白皙雙腿,頓感有趣的扯扯唇,不知道霆對她是否有同樣的耐性?

  這個疑問很快便得到答案,此刻晁霆緊握的拳頭發出咯咯的聲響,牙齒更是幾乎要咬碎,一副火山爆發的前兆。

  「霆,大人不計小人過,咱們還是回去繼續商討大事吧。」蕭睿連忙跳出來緩衝,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對呀,大人不計小人過,這次就算了吧,我也不想跟你計較。」紀嵐沒發現晁霆氣得發黑的俊臉,攤攤手,表示自己心胸寬大,不跟他吵了。

  「姑娘,此言差矣,先不說霆絕對不是你口中所說那般的無理霸道,更非待人刻薄的主子,就憑著你乃一個丫環之身,竟敢對主人如此出言不遜,便是大不敬,錯在你。」蕭睿好奇的瞅著眼前的女人,微笑的反駁。

  是啊,她又忘記自己現在只是個丫環?紀嵐吐吐舌,不好意思的笑道:「這位仁兄所言甚是,這『部分』的確是我的錯,我就此『部份』向少爺致歉。」除此之外,她可不覺得幫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求情有錯喔。

  「呃,錯的是奴才,請……少、少爺不要怪罪嵐姑娘……」一直嚇得噤聲不語的婦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不管她是人是狐,她都不能恩將仇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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