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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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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道理! 這場比賽明明就是七破窟吃虧,貝蘭孫不是傻瓜,以他的冷漠性子,怎會折了自傲跪在饒奮藻面前?怎會?七佛伽藍根本無須比嘛,只要敲敲木魚念念經,直接等結果即可。 所以——沒道理! 只是,七破窟的人絕非善茬,他們怎可能任七佛伽藍輕易贏得比賽?那麼,七破窟挑出這一段陳年舊事,所因為何? 眾人心頭疑惑,卻聽閔友意突然揚聲:「我尊,加多一個賭注如何?」 紗後寂寂無聲,片刻後,一聲輕笑,是默許。 閔友意笑道:「我加的賭注條件是:這次輸者要拜贏者為師。」 此話一出,觀賽群雄中唏聲一片。雖然古有「一字師」之說,可要一名德高望重的禪門大師拜武林花蝴蝶為師,總有些說不過……難道佛家的空即是色…… 「我佛慈悲!」久未言語的伽藍主持句泥一聲唱喏,開口,「醜相師弟,你可願?」 醜相禪師輕輕點頭,「全由師兄做主。」 句泥笑了笑,再度沖紗帳方向揚聲:「玄尊無異,枯朽自無異議。」 「那麼,比賽開始?」閔友意動動手腕。 「比賽開始。」句泥向遠遠一名僧人望去,那僧人領會,合掌退下。片刻後,肅穆的鐘聲回蕩伽藍上空。 當——當—— 鐘韻悠揚,此時,遠遠熊耳山中,飲光窟裡的掃地青年抬頭望天,淺淺一笑;夜多窟內,勤於練功的部眾齊齊停了拳腳,目送蒼穹流雲,聆聽那悠遠綿長、仿佛來自古戰場的金屬銅鳴。不久之後,各地賭樓內莊家開莊,人來人往,沸反盈天,或買七佛伽藍贏,或買七破窟贏。 懸鐘聽扣,聲動天下。 第五章 醜奴菩薩蠻 ——妙思如泉,一洗閒愁—— 玄十三挑起位居劣勢的比賽,所因為何? 夜多窟,洗愁樓內,眾窟主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討論這個問題,他們或閑閑而坐,或懶散半倚,或拈一個搖擺僧在指尖把玩,眾人的共同點,是興味盎然地盯著樓前竹林裡似乎在尋寶的女子。 「她方才怎會跑去鐘邊。」開口的是厭世窟主,這話不是疑問,似在自言自語。 「這次比賽……伽藍和尚贏的機會比較大。」坐在椅柄上的女子踢踢腳,鬢髮如墨——她是扶遊窟主酈虛語。 「我當然知道老古錐贏的機會大,我尊既然挑了這件事來比,自有他的道理。」閔友意斜瞥扶遊窟主,不怎麼緊張。 「不問我尊為何獨獨點名讓你主掌這季賽事?」酈虛語斜眉一笑,妖豔自生。 「你當我笨蛋?」閔友意連冷眼也懶得橫了,吹吹杯中綠茶,淡淡一笑,「因為,我掌誓言部。」 誓言部的職能是什麼?複雜而言,它是七破窟武力的一部分,它也是七破窟聚斂財力的手段執行者。簡而言之,管閒事。 諸如——城東的甲公子說,如果城西的乙公子敢親吻驢屁股,他就喝馬尿。誓言部如果聽說了這個消息,會千方百計促成乙公子去親吻驢屁股,一旦成功,抱歉啊甲公子,你必須實現自己的誓言:喝馬尿。 「那她……」酈虛語的眼神拋向樓外。 「她是我新收的徒兒。」 「長孫淹,四川長孫家小女兒,排行第三。長孫家三代以前就以開採朱礦為生,富甲一方,但家中人丁不算興旺,到這一代,長孫淹之父長孫幢相見廟燒香,見佛必拜,家中人丁總算是興旺起來,娶妻樊氏,為長孫幢相生下兩子一女。」酈虛語跳下椅柄,笑呵呵地倚在窗邊。 扶遊窟主掌七破窟信息,查一查長孫淹的身世不費吹灰之力,她瞥了閔友意一眼,繼續道:「長孫家這一代不僅只開採朱礦,更開染坊,以專染紅布聞名,加上長孫家自染自繡的嫁衣,有著『一般妝樣百般嬌』之說,但凡娶親者皆爭相購買。前段時日,聽說貝蘭孫也想買一套長孫家繡的嫁衣,不知什麼原因,長孫家不賣,他捉了長孫家的老二長孫肥……」話到此處,她側首一笑,「也就是你跳崖的時候……只不過,貝蘭孫將長孫肥丟回長孫家後,也不見他有什麼動靜。看來,他篤定你能救回長孫淹。」「順路,我送淹兒回家,如果在半路能截到貝蘭孫正好。」截不到他就直接殺到遙池宮去。 「她很乖,對你似乎沒什麼排斥,嫣,你不覺得奇怪?」 「有什麼奇怪?」 「她為什麼上伽藍?」 「看比賽。」 「嫣,你每次受傷都是為了女人。」厭世窟窟主涼涼插入一句。儘管他醫術還算不錯,但眾窟主卻喜歡稱他「庸醫」,尋常時候,他們多喚他—— 「曇說得沒錯。」酈虛語點頭。 「小傷,不礙事。」閔友意知他說的是伽藍收掌傷了內腑一事。受傷是輕是重,他自有分寸,挑起手邊一個搖擺僧扔向曇,他盯著竹林中穿梭的身影,開始考慮教些什麼功夫給她才符合自己師父的身份……思量一陣,肩上被人一拍,他側目,「庸醫?」 「這次比賽,你要去遙池宮,對不對?」曇隨手將搖擺僧放在桌上。 「最直接的法子當然是去貝蘭孫的老巢挖人。」杏花眼微微一眯,閔友意小心翼翼轉過腦袋,與曇對視。 「遙池宮在長白山,對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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