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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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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報上姓名,閔友意停步轉身,奇道:「你是那喜燕的哥哥?」 「正是。」那沃丁咬牙,「你既然招惹了我妹妹,就不該再招惹水姑娘。」 「哼,」閔友意冷臉一凝,「喜燕斷發一縷,與我斷情,四十三天前嫁給你們自幼為她定親的夫君,你倒好意思來這兒怪老子。」 「若不是你,喜燕也不會成親之後茶飯不思,天天對著銅鏡發呆,她都瘦得不成人形了。」那沃丁怒目低吼。 「既已斷情,我與她再續已難,那沃丁,你先弄清楚一件事,是她先負我,非我負她。」大袖輕拂,閔友意轉身離開。 「休走!」那沃丁追了上去。 浣溪山莊內,一群人目瞪口呆。 有人輕喃:「武林三蝶,錦鱗四少……」 追閔友意而去的那沃丁,乃「錦鱗四少」之一。「錦鱗四少」本是南六省「那簡饒空」四大山莊的四位少公子,因這四人年紀相仿,又曾同在一家書院讀書,才俊通達,文采翩翩,時常結伴遊歷江湖,便有了「錦鱗四少」之稱。 眾人因那沃丁的身份掀起又一波驚歎,此刻,無人注意寂滅子何時離開,只除了—— 「二哥,那人走了……」輕輕的話語來自簾後。 「嗯。」長孫肥拍拍掀簾的小手,回頭安慰一笑。 第二章 駐馬蝶戀花 晌午時分,春日暖煦,在山林投下大片陰影。樹木密密,天然入畫,景致非常。 在山道的交錯處有一間簡陋茶棚,寥寥無幾的茶客三三兩兩分坐在這無名茶棚內。守茶棚的是一位年約五旬的婆婆,為行山的客人倒了茶後,縮在棚邊看著,一聲不吭。 角落的桌子坐了三人,頭戴飄飄巾的男子背向山道而坐,瞧不見容貌,只能看清他藕褐色綾袍上的菱格六邊紋。男子右手邊坐著一名年輕的布衫壯漢,看上去孔武有力,對面坐著一位姑娘,因其容貌完全被男子的身形擋住,只能瞧到一片飄動的鵝黃色袖尾。 若仔細些,可以聽見男子的聲音:「真的要去?」 聞言,壯漢下意識望向右側,很明顯,男子問的是坐他對面的女子。 衣袖動了動,女子未出聲。 「你想清楚了?」 女子仍未出聲。 「唉……」男子的肩垮下來,只能妥協,「好吧好吧,帶你去。」 「謝謝二哥!二哥喝茶。木奴,喝茶……呀!」 「謝小姐。」布衫壯漢恭敬地應著。 時有風過,吹得葉木沙沙作響,山道上遠遠行來一人,一身白袍在滿目蒼綠下格外顯眼。茶婆婆剛一眨眼,就見那人興奮地跳進茶棚,直沖角落那桌而去,口裡笑道:「長孫兄,真巧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被他喚長孫兄的男子回頭,正是當時浣溪山莊的長孫肥。 「是啊,好巧……」臉皮跳了跳,長孫肥看著此人不請自來地坐在左手邊空位上。 是很巧,巧得他不用懷疑,而是肯定這人是故意的——「飛鵬」羊鴻烈,自三天前浣溪山莊一別,他們向東行,他就像幽靈一樣,時不時出現在他們面前,賊兮兮的眼珠子盡往他小妹身上溜…… 羊鴻烈叫來茶水,轉頭對垂頭無語的女子笑道:「故人相逢,長孫姑娘,我們真是有緣。」 長孫肥臉皮一抽:姓羊的,用不著你在那兒感時花濺淚。 「啊,既然有緣,在下可否有幸得知長孫姑娘的芳名?」佳人只顧喝茶,羊鴻烈倒也不覺得無趣。 「羊公子,小妹單名一個字——胖。」 「……」羊鴻烈表情一滯,嘴角抽搐,脖子僵硬,機械似的一輪一輪轉向長孫肥,滿目不置信,又怕自己沒聽清,他遲疑道:「長孫……胖?」不會吧,閔友意那烏鴉嘴居然真的說中? 長孫肥點頭,正要說什麼,林間突然起了大風,一陣枝搖影動,驚飛野鳥無數。大風吹起落葉,飄進茶棚,木奴肩頭一動,衣下肌肉微微賁起,羊鴻烈黑眸一眯,掃了對面的壯漢一眼,順著飄葉的方向向林間望去。 不知者,是林動因風。知者,是有人正以輕功穿林而過,因為人多,所以驚了野鳥。 風靜後,林間走出一人,口裡咕噥著:「趕什麼趕,老子要喝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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