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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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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沐浴淨了。」方才就是睡不著,才拉著散煙釣雪賞烏雲,沒見她只穿鞋沒穿襪嗎? 「唉!」看不到美人出浴,那就……「凡衣,脫了袍子睡嘛!」 美人寬衣圖也不錯。 「唔?」將臉埋在薄衾裡的人頓了頓,慢慢坐起,「也對。」 纖手開始解盤扣,一顆一顆……咦,怎會聽到奇怪的流水聲?顧不得理會,解開白袍丟上杵在床邊的木樁子,秋凡衣重新倒回軟被。 木樁子搖晃了一下,拉下罩在臉上的白袍聞了聞,哭笑不得。 她真是……嗯,自信過人哪。堂而皇之在他面前寬衣解帶,雖說袍下的中衣掩去春色讓他扼腕,可,究竟是根本不在意,還是……她相信他?相信他不會乘人之危,相信他不會傷害他,也相信他……敵不過她! 她坦然入夢的隨意,真是對他極大的不屑! 莫非……他長得很正人君子樣?嗯……嗯嗯,得好好照鏡子瞧一瞧。 翌日。 天色朦朧。素來寧靜的周家大宅東院,傳來一聲陰寒的咆哮:「周十八,你又跑到我家公子床上來了?找死!」 「砰——」眾家僕只聽到一聲重物落地聲! 狼狽地從地上爬起,男人揉著摔痛的臀腿,不明所以。 「怎麼了?」冷冷的聲音帶著未清醒的嬌懶,不高興被人吵醒。 「沒事沒事。」慌忙拉好被衾,散煙輕手輕腳地撥開被中人散亂的長髮,小聲道,「統領慢睡,散煙剛才打翻了茶水,沒事的。慢睡!慢睡!」 待秋凡衣翻個身,氣息沉穩後,散煙一把拉過周十八,連踢帶推趕到屋外。 「散煙,那是我的床!」不舍地看著釣雪掩門,周十八瞪向拉他出屋的美姑娘,「還有,散煙,你是個姑娘家,不能隨便拉男人的手,知道嗎?再說了,我以後就是你家小姐的相公,你更不可以隨便拉我的手明白嗎?」 他長得哪裡像茶了,明明是揪他下床,竟睜眼說瞎打翻了茶水,害他男兒的尊嚴全完了;釣雪好是好了點,可冷森森的眼睛也盯得讓人受不了。他不過想娶凡衣而已,沒犯到她們吧? 「明白你個頭!」丟開他的胳膊,散煙陰陰一瞪,「什麼小姐小姐的,你好大膽子!」草影組秋二統領的床也敢上,他不怕沒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釣雪掩好門,亦是冷面瞪他,「我家公子——」 「等等!」終於清醒的人一手揉臀,一手叫停,「散煙釣雪,凡衣明明是女子,你們為何叫她公子?」一會兒統領,一會兒公子,就是沒聽她們叫過小姐。 凡衣的身份真神秘,扮成男兒模樣本就夠吸引人了,居然還是統領哦,聽起來似乎很厲害。作為她未來的夫君,他當然要問個清楚。 「少知道一點,你會活得久一點。」除了瞪他,散煙找不到第二種表情。 「那……你們可不可以告訴我,除了討厭臭味,凡衣還討厭什麼,她最喜歡幹什麼?聽曲?賞花?」被人瞪了四眼,聰明人開始轉移話題。 瞪——還是瞪!兩人靜立於門外,不理會院中喋喋不休的男子。 「那……你們別站在門外,讓我……讓我進去換件衣服可好?」方才被散煙揪出來,他身上只著了件單衣,頭髮散亂不能見人。 「休想!」 「散煙,不是我爬到凡衣床上,那明明是我的——」床。 「休想!」 「天地可鑒,我周十八絕對不敢輕薄凡衣。就讓我進屋梳洗可好?」他只不過趁著佳人好夢未醒吻了兩下,不算輕薄吧。 「你——」散煙動了動,嘴角開始抽搐,「我不介意讓你在院子裡多睡兩個時辰。」 「那……那……你們幫我拿件外袍出來可好?」聰明人,再退一步,絕不會跟自己的脖子過不去。 「休、想!」 商賈往來的慶元城東門,一家涼茶鋪子裡。 「公子,莊管事又送了封信來,問咱們查得如何。」釣雪將頭貼在白袍公子耳邊,小聲問。 「你兩天前不是回了封信嗎,他怎麼又催命了?」白袍俊公子喝著涼茶,目光鎖在角落低聲交談的人身上。 「回是回了,可莊管事在信裡說,咱們如何不快些查清冒名者是誰,主人只怕會親自出穀。」莊舟最怕的就是主人出谷,美其名查探究竟,實則遊山玩水,樂不思穀。 「主人要來?」白袍公子終於正眼看了看釣雪,頗為詫異。 「沒呢,莊管事只是說,如若咱們還查不出結果,主人就會來了。」紅唇貼著俊秀的側臉,親昵無人的姿態惹來旁人豔羨。 「怎麼查?」白袍公子皺起眉,一把推開美姑娘的投懷,神色微冷。 「統領息怒。」斂眉低頭,釣雪叫出尊稱。 她低眉委屈的模樣,看在其他喝茶者眼中,卻是萬般不舍,有人心中已經開始罵這白袍公子不知好歹,竟然對這嬌美姑娘如此粗魯。 「沒你的事。」一身白袍的秋凡衣揮著袖,再次鎖定角落喝茶的三人。 查根追底向來不是她的專長,想著如何殺人可比揪人狐狸尾巴簡單多了。既然莊舟只是要個冒名者,她就隨便找個冒名者交差。來一個——死無對證。 幽眼一轉,若有若無瞟向三個日本武者,秋凡衣沖釣雪勾勾手指。 總聽著散煙在耳邊嘀咕日本商船上有什麼沒什麼的,今日來東門閒逛,本想看看風景,能遇到日本武者實非她意料。不過,既然遇上了,又豈有浪費之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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