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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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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住她的眼色很冷。「既然在乎,應當一開始就表明你的態度,起頭不必表現得那麼大方,讓我以為你是大量的女子,現在卻又回頭來質問你的丈夫。」 他的話讓她心揪住。「你誤會了,」她困難地解釋:「我只是想知道,既然你忙,為何她會出現在你的書房,每天陪你說話?」 「有何不同?」他冷笑。「不都是在質問我?」 她臉色蒼白。 「既然信任就信任到底,不必拿這樣的問題故意試探我!」他冷道。 她愣住,因為他的話而啞口無言。「我,其實並不想問,」垂下眸子,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發顫。「事實上,進門前我還告訴自己,不該拿這樣的事煩你。」 他面無表情,等她說下去。 但馥容的話就此打住了。 「是我不對,我問了傻問題,就當作我沒問,你可以不必在意更不需要回答。」抬起眸子,她甚至對他微笑,臉色卻慘白。 他盯住她片刻,然後斂下眼。「我還有公事要忙,不能陪你。」他沉聲道,語畢已低頭翻開公牘。 他的態度變得冷漠。 她明白,是因為她質問留真的事,惹他不高興。 雖然她心裡明知道不該那麼固執地,質問他這樣的問題,況且他也從未承諾過不會另娶側室。何況,她是正室妻,倘若她的丈夫真的看上別的女子,她只能大方成全,甚至親手為自己的丈夫與另一名女子承辦嫁娶之事,豈還能為此質問丈夫? 是她的錯,是她太傻。 「參茶快涼了,要趁溫熱喝,我先離開,不妨礙你處理公務了。」故意忽略他冷淡的臉,她仍舊笑著對他說。 他沉著眼,未答,也未抬頭看她。 僵立在書案邊,等不到他抬眼看自己,於是,她只好轉身,慢慢走出書房…… 他的冷淡讓她心痛,可這是她自己造成的。 雖然她固執地追問留真的事,是因為她在乎,可在丈夫眼中看來,她表現出來的卻像一名十足的妒婦。 離開丈夫的書房,她的心是痛的,因為她做了一個繭,讓自己陷了進去。 憂鬱地踩著慢步,她心神恍惚地走在回廚房的小徑上,卻沒想到,留真竟然站在這裡等候她。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直至留真出聲,馥容回過神才發現是她。 「有事嗎?」她慌忙收起顯露在臉上的情緒。 「進書房後發生了什麼事?惹兆臣不高興了?」留真眯眼覷著她落寞的臉,臉上蕩起嘲弄的笑意。 「有什麼話請你直說,我還有事要忙。」她沒有理會留真的嘲弄。 留真哼笑一聲。「見了我別老是擺出這副姿態,一副不屑與我多話的模樣,難道你在兆臣面前也是如此做作?老實告訴你吧!像你這樣的女人,一開始男人或者對你好奇,可久了以後,這世上沒有幾個男人有耐心與你周旋,何況兆臣!他是什麼人?他可是和碩貝勒爺,皇上信任的親信呢!你可別犯糊塗了,以為他會為你一名女子,遷就容忍,也別以為你可以永遠占著他的寵愛。」 馥容怔然地凝望留真。 她第一回發現,原來留真竟然比自己還要清醒,看得比她世故真切。 「你究竟想說什麼?如果有話要說,那麼,就請你把話說清楚。」她不再逃避,直問她。 「這樣才對嘛!你與我都是一樣的,又何必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她收起笑眯著眼道:「那我就說白一點好了!告訴你,我非常清楚你們在新婚那夜發生了什麼事!」 馥容僵住。 「那夜兆臣沒回新房,是吧?」留真忽然問她。 馥容臉色蒼白。 「想問我為什麼知道?」她撇著嘴,故意對她說:「因為,這話是兆臣親口告訴我的。」 馥容怔住。「我不信,他不會對你說這種事。」她喃喃道。 「是,我承認,是我自己多事問他的,因為我想知道關於兆臣的所有事,包括你們新婚那夜發生的事!你想一想,這種事要不是兆臣親口告訴我,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她冷冷地笑。 直視她,馥容沒有過度的反應,反而平靜地問她:「你對我說這些話,有什麼目的?」 「你問得很好。」留真笑出聲,她笑得很放肆。「我是有目的!我的目的是好心提醒你,倘若你的丈夫想納妾,千萬不要阻止或者表現出不豫之色,這樣會讓你的夫君討厭,不過我想,你也不是那麼笨,會做出這種蠢事的女人。」 「除此之外,你還想說什麼?」她依舊平靜,甚至反問。 她的冷靜出乎留真意料之外。 撇撇嘴,留真嗤笑。「你真的不笨,不過,就是因為這樣,恐怕兆臣不會喜歡你太久。」 留真的話擊中了馥容。 這話說得很曖昧,但她卻能一聽就明白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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