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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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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沒聽我說的嗎?」桂鳳乾脆上前拉丈夫。「您快起來啊!」 「好好好,」百般無奈,保勝表情厭煩。「你甭拉,我起來就是了!」他開始懊悔今夜沒到玉鑒屋內。 待來到桌邊,保勝皺眉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快說吧!」 「您先坐下吧!」今晚桂鳳興致很好,丈夫不耐煩的表情沒有讓她生氣。 保勝歎口氣,老大不高興地坐下。 「王爺,您瞧咱們府裡,這幾日有什麼事兒不對勁的?」 「什麼事兒不對勁?」保勝訕訕問,就他瞧來,最不對勁的就是自己的元配妻。 桂鳳撇撇嘴。「難道您不知道,兆臣這三日留在老祖宗屋裡的事?」 「知道又如何?他只是盡孝而已,這有何好大驚小怪的?」 「當然奇怪了!」桂鳳道:「您也不想想,這三日老祖宗屋裡有誰?有留真那丫頭呢!」 保勝一愣。「這又如何?」 「如何?」桂鳳呵一聲,對丈夫的遲鈍頗不以為然。「這孤男寡女的,深更半夜共處一室,這還不奇怪嗎?」 「什麼孤男寡女?屋裡一堆丫頭、嬤嬤,況且還有老祖宗在,你這是怎麼講話的?」王爺訓斥。 被丈夫一罵,桂鳳表情稍微收斂了些。「是您不明白,老祖宗和丫頭、嬤嬤們夜裡都睡了,當然就只有兆臣與留真孤男寡女的——」 「那難道他倆人便不必睡嗎?你糊塗了你!」保勝道。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兆臣他什麼時候不往老祖宗屋裡去,為何偏偏選此時去呢?」 保勝凝眼瞪住妻子。「你究竟想說什麼?我困了,要嘛,你乾脆一次把話說清楚!」 桂鳳咽了口口水,才對丈夫道:「臣妾想說的是,我認為,咱們做錯了一件事。」 「什麼意思?我做錯了什麼?」保勝問的是「他」做錯什麼,而不是「他們」做錯什麼,意即桂鳳經常犯錯並不意外,但他可不承認自己有錯! 可桂鳳急著表達自己的意思,忽略了丈夫的語病。「我認為咱們給兆臣配的這門親事,恐怕是做錯了。」 「錯了?」保勝又皺眉。「我可瞧不出哪裡錯了!」 「所以吧!我說您不明白,您剛才還說是我不對!」 保勝懶得與她計較。 「臣妾覺得,咱們就是做錯了!當初咱們該將留真許配給兆臣,而不是那翰林府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保勝打斷妻子的話。「這門婚事不僅選的親家好,媳婦更是賢惠,況且當初媳婦的畫像也是經由你親手交給兆臣,這門親事何錯之有?!」 桂鳳被丈夫一陣搶白,顯然不高興。「臣妾也沒說她不好嘛!況且臣妾才說一句,你就叨念了這麼多句做什麼?」她怨丈夫。 保勝哼了一聲,撇過臉。 「臣妾只是認為,兆臣喜歡的人可能是留真,當初咱們可能是錯配姻緣了。」桂鳳說。 聽妻子這麼說,保勝便不說話。 「難道您不這麼認為嗎?」桂鳳又說:「您仔細想一想,不說兆臣與留真這兩人是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現下留真犯了錯,兆臣便在眾人面前為她說話,待她被責罰的時候,兆臣便連續三夜伴著她,這種種跡象,難道都不讓王爺您覺得奇怪嗎?」 保勝沉著頭,片刻間也想不出道理反駁。 「所以,我才說咱們做錯了!現在,您明白我所的確實是個道理了吧?」桂鳳說。 「是又如何?現下兆臣已婚,難道叫他休妻娶留真?」保勝嗤道。 「臣妾又沒這意思,您說話不必這麼老沖著我來吧?」桂鳳邊怨丈夫,心底邊想,她其實恨不能如此!只恨找不到理由這麼做。「她沒犯錯,兆臣當然不能休她。可是您別忘了,兆臣還未娶側福晉,這回咱們得為兒子想想,一定要叫他娶一個他喜歡的女子進門。」 保勝忽然瞠大眼瞪住妻子。 「怎、怎麼了?臣妾臉上有什麼東西嗎?」丈夫忽然這樣瞪著自己,把桂鳳愣住。 「兆臣娶妻才幾日,媳婦都還沒回門呢,你怎麼就說起叫兒子娶側福晉這樣的胡話!?」保勝罵道。 「這豈是胡話!」桂鳳也瞪大眼。「臣妾說的難道不在理嗎——」 「沒理!這就是個胡話!」保勝斥道:「親家乃是翰林大人,咱們要是真這麼幹了,不給人留臉,那不僅是不醒事的,還是個糊塗蛋!」 被丈夫這麼一訓,桂鳳縮了回去。「臣妾不過是趁早提個建議,也沒說現下便要這麼做……」 「好了!這話你先別說,我要上抗睡了。」話說完,保勝便起身回到炕上,躺下後拉起被子側身睡了。 桂鳳仍坐在桌邊死瞪著丈夫。「可怪了!想當初我才過門沒多久,你不也一樣就納了小妾?新婚沒幾月,還迎了十五歲的玉鑒進門!你做阿瑪的能這麼幹,我生的兒子怎麼就不成了?」她碎碎叨念,一臉怨氣。 保勝當做沒聽見,充耳不聞,儘管閉起眼睡他的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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