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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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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明白,馥容是為他的身子著想,故勸他少飲為妙。 馥容笑了笑,回身收拾食盤,卻見到坐在一旁的桂鳳,不禁一愣。 此時桂鳳正用一種不以為然,又十分冷淡的眼神盯住她。 「喔,」王爺隨即解釋。「剛才你額娘正在給我講,府裡下人犯過之事,我說這事兒有什麼可講?她拿主意便成!可她卻偏偏要跟進書房,對我叨念——」 「咳咳!」桂鳳低下頭咳了兩聲,阻止丈夫在兒媳面前道自己的不是。 王爺回頭瞪了妻子一眼,表情頗為不悅。 馥容見婆婆的臉色也不好看,忽然明白,自己無意間闖進冰山火河裡了。 「那麼,阿瑪,馥容先下去了?」書房內氣氛不佳,她聰明地儘早求退。 王爺點頭,對著兒媳,他便露出笑容。「你送來的這壺美酒與小菜我就收下了,留待晚間再慢慢享用。」 「是。」馥容微微一笑,然後恭謹地低著頭,走到沉默的婆婆面前告假:「額娘,馥容先離開了。」 桂鳳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嗯。」冷哼一聲,態度十分冷漠。 馥容對兩位欠身行了一禮後,才離開王爺的書房。 白天,馥容又去見了老祖宗,親手給老祖宗泡茶、陪老祖宗閒話家常,待她回到渚水居,時候已經不早。 馥容本來預計今日便要回到廚房,開始料理家人們的膳食,但鄂圖姥姥堅持要她多休息一日,先四處走動、舒活筋骨,待明日再進廚房調理膳食。 馥容回到屋內天色已經不早,她趕緊吩咐稟貞侍候自己沐浴,免得撞上丈夫,上回那令人尷尬的情況又再次重演。 淨身畢,時候已經晚了,如今她腳上的傷已經大致復原,她知道今晚丈夫一回房,便會上炕與自己一起共眠,於是洗過身子後,她便吩咐稟貞說自己要歇息了,交代稟貞將房裡的燭火都滅了,只留前堂一盞油燈。 上了炕,被子還沒呼暖,她便聽見堂前有開門的聲音,知道是丈夫回屋了。 她故意面朝炕床裡側的邊邊窩著,外頭還騰了一大片床位給她的丈夫。 她想,他進房後見她睡了,應該會在炕床另一頭躺下,這樣今夜兩人便可以相安無事。 閉著眼,她假裝入睡。 靜謐中,她聽見他拒絕婢女寬衣,只吩咐抬來熱水,便自行在後堂沐浴,沐浴後來到炕前,上炕。 馥容一直沒睡。 大概因為太久未同床的緣故,她忽然有些緊張,心情一直緊繃著。 直到他上了炕,安靜地躺在她身邊,她才舒口氣,慢慢放下懸著的一顆心。 外頭雪融了,今日夜裡有些冷,睡前馥容已吩咐稟貞在房裡燒兩盆火,現在炭盆慢慢起了作用,她的身子還有半張臉全裹在被子裡,外頭雖然酷寒,可因為安了心,困意便慢慢襲卷了她…… 夜半,她不知已睡去多久,醒來時暖意在被子裡斡著,一股熱源自她的身後源源不斷地傳來,讓她感到格外舒服,情不自禁地往暖源的方向蹭過去…… 可是,不對啊。 現在是中夜,屋裡的炭火應該滅了,怎麼還能覺得暖呼呼地,活像一隻火盆就煨在自個後背上一樣? 睜開眼,她越想越不對勁…… 忽然間,身後那只「火盆」不僅貼著她後背,還「緊箍著」她的胸腹! 這下子,原本還睡意甚濃的馥容,完全清醒了! 她立刻便明白,是誰在夜裡潛進了她的被窩裡! 可是這會兒,她卻連一動也不敢動,只能僵著身子窩在炕上。 因為兩人現在這樣的姿勢,實在太過於敏感而且曖昧了! 倘若他忽然醒了,發現他們的肢體如此交纏著,那麼到時她要如何自處?該如何解釋? 可是,也不能就這樣任由他抱著,因為他總有醒來的那一刻…… 想到這裡,馥容身上發熱,既焦慮又擔心。 她心事重重地想了又想,等了又等,終於等到他如鐵杆一般壯碩的臂膀略微鬆開一丁點——趁此時,她趕緊以肩頭輕輕頂開他的環抱,試著從兩人身體交纏的縫隙間悄悄鑽出去…… 他忽然申吟一聲。 以為他就要醒了,馥容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不僅如此,她還用力閉起雙眼裝睡,以防他忽然醒過來,至少可以來個裝死不認賬。 可不料…… 他他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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