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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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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芳不是無理取鬧的女人,我會安撫她。」陸拓沒有多說。 陸秀茵點頭。「千萬要好好對她解釋,不能留一個疙瘩在她心上,就算明知道不是真的,但女人是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的。如果現在不解釋清楚,以後如果夫妻之間發生爭執,舊事就會被翻出來重提。」 「這是你結婚之後的心得?」陸拓問母親,露出見面後的第一個笑容。 陸秀茵也笑出來,神情釋然許多。「算是吧,不過我沒有機會這麼做,在那樣一個環境裡面,多一事就不如少一事。現在我只希望能平靜的陪伴在他身邊就好,過去的事情我只要想起來就會立刻壓下,這樣對我們兩個人都好。畢竟,他也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他的壓力也不小,雖然我不是一個體貼的女人,但是我的個性本來就不喜歡爭吵。」 「媽,您已經是我見過最體貼的女人。」陸拓肯定地對母親這麼說。 陸秀茵笑了一笑,忽然感歎地說:「你的工作太忙,如果我們母子能夠時常見面,像現在這樣聊天,不知道該有多好。」這幾句話道出了她的無奈。 在金家,陸秀茵連一個聊天的人都沒有,唯一能說點知心話的丈夫,因為事業太過於忙碌,如果不是金老太太規定,不管多麼忙碌全家人每天一定要一起吃早餐,夫妻兩人甚至一整天都見不到面。 「您知道,只要一通電話,我隨傳隨到。」他說。 陸秀茵的笑容變得有點勉強。她知道,其實是她自己沒有心情、沒有時間,身為金家的媳婦,她也不能時常外出。也因為明知道是這樣,所以她感到十分內疚。 「您已經出來很久,應該回去了。」最後,還是陸拓主動這麼說。 陸秀茵看著兒子,歎了一口氣。今天與陸拓見面,其實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還未說出口…… 「下個月五號是他的生日,你──」 「我的禮物會送到。」陸拓說。 陸秀茵不敢勉強。 陸拓一向不會讓她為難,但是更不會違背他不進金家大門的原則── 十年前,當陸秀茵終於如願嫁進金家時,陸拓已經成年,他不願意隨母親回到金家,也不願意改姓金,那個時候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他。 因為金家尚有大房留下的長孫,所以金世協才不勉強他,而金老太大本來就不認同情婦所生的私生子,當初如果不是大房病逝,金世協為了補償多年來的虧欠,抱著寧願激怒母親、也堅持要與陸秀茵再婚的決心,才讓金老太大最終因為拗不過兒子而妥協,否則陸秀茵恐怕一輩子都進不了金家大門。 但是已經長大成人的陸拓,他的存在,就是兒子婚外情的證據。金老太太深信,陸拓的存在令金家蒙羞。 雖然陸拓是金家的血脈,但至少在金老太太閉眼之前,陸拓不進金家大門,對彼此都是好事。因此,陸拓當年不隨母親回金家,沒有任何人反對,包括陸秀茵,她甚至沒有要求過陸拓回到金家,因為她一旦開口,陸拓不會拒絕。 所以,即使現在,在陸秀茵開口之前,陸拓就以打斷母親的話,來避免尷尬。 因為他明白,母親開口要求他到金家,也只是一種衝動。 例如送禮給金世協這件事,已經是最好的安排。如果真的讓陸秀茵開口,他因為不能拒絕,而同意出現在金家的慶生會上,屆時恐怕反而造成母親處境上的尷尬與為難。 「好吧,這樣就好了。」陸秀茵甚至對兒子說:「謝謝你。」 陸拓沒有拒絕母親的謝意,他沉默的接受。 如果這樣能讓母親好過,他接受母親的感謝。雖然他認為,做兒子的人為母親所做的一切事情,全都是應該的。 陸秀茵也不敢再多求,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不能再要求兒子,做到更多。 因為做錯事的人是她自己,以致造成她的兒子成長過程中沒有父親,造成父子兩人註定一生形同陌路,全都是因為她當年選擇了一條錯誤的人生道路,導致如此。 陸拓是她錯誤的人生中,最無辜、最令她感到愧對的人。 「你自己開車過來嗎?」陸秀茵問兒子。 「是。」 「開我的車吧,你的車讓給司機去開。在我的車上,我們母子還有時間,可以好好聊一聊。」儘量抽出時間相處,是陸秀茵能給兒子的唯一補償。 陸拓沒有考慮,立刻點頭。 只要是母親的要求,他從來不會拒絕。 雖然總編輯極不願意與秀賢合作,但是在總經理吳麗雲的要求下,李鐵城再怎麼不願意,也得敷衍秀賢的要求。 「這是常作家您要的基金會的名單,上面有所有政治人物掛名的所有基金會資料,我想,從這些名單裡,您可以找到想要的資料。」 秀賢笑了笑。李鐵城所給的,是最普通不過的資料,這些資料在互聯網上隨便任何一個人都能查到,李鐵城並不是真心想幫助她。 明知道李鐵城在刁難自己,秀賢並沒有因此生氣或面露不悅的表情。「總編輯的能力只能做到這樣嗎?您是不是沒有請手下的人,對基金會的名單做調查,並且過濾每一個基金之間,名單重複的人員?我記得當時我已經很清楚的對您說明過,我所需要的資料內容。如果您不記得的話,我可以再重複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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