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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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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渴求解藥久了,解藥就成了毒藥。」她笑咪眯說。 定棋也笑,神秘地笑。「上了癮,什麼藥,都能成毒藥。」 「我瞧你也中毒了,定棋。」 「天底下,不中毒的,就不是男人。」聞言,她噗哧一笑。 「定棋,你也是男人,你能料得准「那人」的心思嗎?」她問。 他唇邊勾起一抹笑痕。「哥兒,你必定知道,周幽王為搏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戲諸候?」 「當然知道,書上寫的,我看過了,可這跟「那人」還有織心,又有什麼關係?」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他忽然吟道。 巴哥知道這首古詩的意思。「見景思人,那個伊人,不在身旁……你是說織心?」 「即便人在身邊,心不在身旁,這男人便未算得上是已搏美人一笑。」 「所以說他用盡心機,就為搏美人一笑?」定棋笑。 「哥兒,你變聰明了!」 「我本來就聰明!」她可不依。 咳一聲,定棋含笑不語。 此時巴哥已懂了,可她還是問:「但是,除了美人一笑,我看他要的不只如此?」 定棋低笑。「美人一笑,千金不換。他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 「心既不在他身上,無中生有,何其困難?」他咧嘴。 「據我所知,他從來不做賠本生意。」 「那麼,他何以明知難行,卻偏要行?」 「也許心已得到,人卻不可得。」 「這更怪了,心已得到,人兒原本就在身旁,何以要推得更遠?」 他笑。 「有時越遠的地方,看得越清。」巴哥的腦子原本清明,這會兒又被他說糊塗了。 「紅豆繡莊,真能讓人得償所願嗎?」她只好問。 定棋一笑,順口吟起:「春山煙欲收,天澹星稀小。殘月臉邊明,別淚臨清曉。語已多,情未了,回首猶重道。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 巴哥笑了,她再吟另一首生查子。 「新月曲如眉,未有團園意。紅豆不堪看,滿眼相思淚。終日劈桃穰,人在心兒裡。兩朵隔牆花,早晚成連理。」 紅豆繡莊。 那地方會是結束後的開始?抑或還是繞了遠路?又或者,真是能看得更清明的地方? 「但是,紅豆繡莊是個挑戰、是個太嚴苛的挑戰!何況我不信,會有人幫織心。如果敗了,織心還是一無所有,花了三年的時間卻一無所有,多麼教人難過沮喪!」 巴哥鎖著眉搖頭道:「我還是認為,「那人」是魔鬼,有時,他實在太殘酷。」 「但是現在的柳織心,需要挑戰。」 定棋卻說:「再者,敗了也不見得一無所有。」 巴哥抬頭看他。 他凝望她的眼,對她低笑。「小鳥飛出了母巢,就算學不會唱歌,也知道該怎麼覓食。一朝學會覓食,就會變得堅強。」 巴哥還是搖頭。 「不會唱歌的小鳥,一定不快樂。」 「有些人快樂,他不一定要唱歌。」 巴哥眯眼瞪他。 「怎麼?還想打賭?」定棋當然清楚,他娘子小腦袋瓜裡打著什麼主意。 「當然!」果不其然。 「那麼,這回的賭注是什麼?」 巴哥仰起下巴。 「你來決定好了!」豪爽地說。 「我決定?」他眸子略閃,飽含笑意。 「不怕輸?」他揶揄。 巴哥瞪大眼,篤定地說:「輸的人一定是你!」 「賭一個娃娃。」他忽然說。 她一愣。 「什麼?」 他咧開無害的英俊笑臉。 「娘子,我想跟你賭一個娃娃。」 他詭笑,再說一遍。 無論這賭注贏或輸,他一定不吃虧。 趕了無數日夜的馬車,織心終於來到蘇州鎮湖,紅豆繡莊的大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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