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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心意?」綠荷故意掐著嗓子,湊近問織心:「好特別的心意!應該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其來有自吧?」

  織心沒理她。

  綠荷笑問:「這會兒,貝勒爺不挑你的刺兒了?」

  織心還是沒回她話,她專注繡著香袋。

  綠荷忽然收起笑臉。「不過,你可千萬不能認真呀!」她說。

  突然冒出這話,織心停手,抬頭看她。

  「貝勒爺如果待你好,你就當是爺心血來潮,別太在意。」綠荷說。

  織心怔了會兒,然後低頭,兀自刺繡。「綠荷姐,你想說什麼?」

  「是你說的,奴才便是奴才,主子有主子的打算,奴才再多心也是妄想。」綠荷提醒她。

  織心手上沒停。

  「織心,你在聽我說話嗎?」

  「不必擔心,」她抬頭看綠荷,眼眸清澈純淨。「我記得自己的身分,不會忘記。」

  綠荷沒話說。

  「回去睡吧,綠荷姐,已經很晚了。」

  綠荷只好說:「你也睡吧,別折騰太晚了,明日還要幹活呢!」

  織心點頭。

  綠荷去後,織心放下香袋。

  她明白綠荷的意思,但是她沒想太多,因為不想,所以她繡香袋的動機單純無染。

  為他繡香袋,只為回報他饋贈顏料的恩情,織心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繡好香袋那天,她熬了一夜,清早到貝勒爺屋裡看到他已經下床穿衣,她有些意外。

  「來得正好,幫我收拾箱籠,午時過後就要動身。」他吩咐。

  「動身?」織心不明所以,仍走上前為他整衣。

  「我要出門。」他僅簡略道。

  聽見「出門」二字,她低眉問:「您這趟出門,要出去幾日?」

  「少則個把月,多則年餘。」

  年餘?

  她抬眼看他,忽而有些恍神。

  「怎麼了?」見她出神,他低笑。

  「您又要出門,福晉知道嗎?」她只能這麼問。

  他斂下眼。「我還沒告訴額娘。」

  「您的傷才剛好,又要出門,福晉必定不肯。」她為他整好衣襟,然後彎腰為他順好衣擺。

  「我一定得走。」他說,揮著袖子。

  直起腰,織心看他片刻。

  抬頭發現她若有所思的目光,他發噱。「幹嘛這麼看我?」

  她回眸,走開去整理睡了一夜的紊亂床褥。「貝勒爺一走,屋子又空了。」

  他目光跟著她的身影。 「不好嗎?你的活兒也空了,不必再幹那麼多活兒侍候我!」

  「侍候貝勒爺是奴婢該做的。」她低聲說。

  「我會回來,到時候你還有很多活兒得幹!」他嗤笑。

  不一會兒她已整好床鋪,轉過身來,臉上沒有笑容。「貝勒爺,您此行還是為經商嗎?」

  他看她一眼後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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