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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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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織心笑。「主子挑奴才的剌,是應該的。只有福晉是菩薩,說來還是綠荷姐的命最好。」 綠荷撇撇嘴。「你的嘴怎麼這麼甜呀?」她瞪織心一眼。「難怪福晉喜歡你,說不準哪天福晉指名要你侍候,到那時我就沒活兒可幹了!」 織心笑了笑,繼續縫衣。 「織心,別跟我打迷糊仗,剛才我問你的,你還沒回答呢!」綠荷又說。 織心像沒聽見,專心幹活。 「你就是這樣!」綠荷又數落她。「你偏這樣,惹人犯心癢,貝勒爺才要找你麻煩!」 這話讓織心閃了神。 可也只是一瞬間,她便回復平常,專心在手頭上的針線。 她是悶葫蘆,說不吭氣便真的一聲不吭!綠荷拿她沒法子,瞪了織心一眼,才無奈地跺著腳走出織心的房間。 一會兒,織心聽見房門又給人推開的聲音。「綠荷姐,你怎麼又回來了?」她笑問。 轉身一瞧,卻看到雍竣。 他站在門邊,強健的上身倚著小屋窄小的門框,那小門幾乎容不下他壯碩的身軀。 「貝勒爺。」她織心突兀地站起來。 因為在小屋看到他太令她意外,織心的針線活掉到了地上。 雍竣站直身,慢條斯理走進來,看到地上的衣褲,他彎腰撿起來遞給她。 織心呆了半晌,才遲疑地接過。 「這不是繡品,是普通衣褲。」他說。 「是,奴才說過,不再刺繡了。」她答的拘謹。 他就站在她的小小屋內,顯得怪異而且格格不入。 雍竣抬頭環顧四周,看到空蕩的木頭書架,還有牆上裱框粗糙的花鳥圖畫,畫上還有落款,柳織心。 見他的目光停在她的畫上,織心胸口一緊,屏息著等他開口批評。 「這些架上本來應該有書吧?」他卻問。 「什……什麼?」她一愣。 「我說,」他噙笑的目光轉到她臉上。「這些架上應該有書吧?」 「嗯,」定了定神,她遲疑地答:「本來有書。」 「為何不見了?」 「因為,奴婢把書全都收起來了。」 「收起來?為什麼?」 她未答,只彎腰張羅屋內那唯一一張座椅,臉上含著歉意。「貝勒爺請坐,我的屋子裡只有這把籐椅——」 「我問你為什麼把書收起來!」他不耐煩,不過還是坐下,瞪她,等她回答。 「書,」她吸口氣。「奴婢藏在箱子裡,收在床下。」 他瞪她很久,久得織心雙腳都生根了。 「把書拿出來,我想知道,你平常看哪些書。」最後,他瞪著她這麼說。 織心愣了一會兒,然後蹲下,從床板下拉出木箱。 木箱收到床底已月餘,箱盒上積累了一層薄灰,織心拂去薄灰後才打開木箱。 一開箱籠,見裡頭不但有幾十本泛黃的舊書,還有一些顏料及畫筆,可惜顏料看似都幹了,已不能使用。 「牆上那幾幅花鳥是你畫的?」他瞪著那些畫筆顏料問。 她點頭。 他覷她一眼。「用這些顏料畫的?」 她再點頭。 「書就該擺在書架上,擱在箱籠裡,根本不會看。」他說。 她沒答話。 他站起來。「這幅畫畫得不俗,就贈我吧!」說著竟然伸手摘下牆上一幅畫,就走出門。 織心追到屋外。 「怎麼,捨不得?」他嗤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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