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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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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敢。」她瞪著眼,看向別處。 「你不敢?」雍竣突然笑,伸手掐住她細白的下頷。「我看,你不敢才有鬼!」他粗聲說。 「大貝勒身上有傷,該躺回床上歇息。」她壓抑著說。 「你少廢話!我最討厭聽虛偽的問候,明白嗎?」他乖戾地道。 「明白。」織心面無表情答。 他眯眼,不甚滿意。「三年了,你還是像木頭一樣。」終於,他放手。 織心垂下眼。 他忽然回頭,盯住她的眼睛。「剛才,我好像在你眼底看到什麼?」 他問得突兀。 「奴婢不知道大貝勒看到什麼。」她說。 他笑。「織心,你來告訴我為什麼吧!為什麼有時我覺得你恭順,有時又覺得你好像不太聽話?」 她屏息著,答不上來。 「怎麼?不想答?還是答不上來?」他嗤笑。「那麼,就求饒吧!」 她眸子閃動,然後依言說:「請大貝勒,饒過織心。」 他發噱。「當真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她咬住下唇,齒白瑩透、唇色嫣然。 他的眼神忽然迷離。 半晌,他好整以暇問:「嘖嘖,要是我收你進房,你也肯?」 織心一愣。 「說話啊!」他低喝。 「奴婢出身貧賤,配不上大貝勒。」織心答。 「你的意思是,你不肯?」 「不是,是奴婢配不上大貝勒爺。」 他挑眉,然後評一句。「乏味。」 轉身,他走回床邊,瞪著她看。 織心凝望虛空,藉此避開他的眼神。 「告訴我,你幾時學會奴性的?」他忽然這麼問她,聽起像是故意的。 這話問得羞辱人。 織心臉色凝白,她沉默。 「說話!」他沉喝一聲。 「大貝勒要奴婢答什麼?」 「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奴婢不知怎麼回答。」 「怎麼回答?」他嗤笑。「嘴巴長在你臉上,該怎麼回答便怎麼回答,有何困難?」 她回眸,對上他的眼。「奴婢還是不能回答。」她平靜地說。 雍竣眯眼。「說個理由。」 「大貝勒是主子,」她面無表情說:「奴婢這樣答,隨時會被逐出王府。」 他瞪著她,片刻後撇起嘴。「這話,總算有了真情。」 似乎,他暫時滿意了。 饒過了她,他翻身上床,拿起書冊繼續閱讀。 屋裡,看似是平靜了。 然而,織心的心發顫。 她的手抖著,她的心寒著…… 三年了,他的性子沒變,只變本加厲。 三年前,如果不必說話,她就根本不想與他說話。 因為她的主子,巴王府大貝勒,是天底下最難侍候的爺。 織心一直認定,八歲那年他將自己從福晉身邊要來,只為折磨她。 綠荷太天真,壓根不明白,她侍候的是一個怎樣的主子—— 在他面前,說假話不是,說奉承的話更不是! 唯有說不得的真話,能討他心歡。 而真話豈止說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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