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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勒爺,我送大夫回去。」她輕聲對主子說。

  雍竣點頭不語,他依舊閉著眼,靠在床頭歇息。

  織心這才領著大夫,離開屋子。

  送走大夫後,織心回到主人屋內,見雍竣仍維持原來的姿勢,閉目靠在床頭。

  「貝勒爺,讓奴婢扶您躺下好嗎?」她站在床邊,彎著腰輕聲問。

  他點頭,未置片語。

  織心伸手攙扶他。

  肌膚相親之時,她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再也撐不起貝勒爺壯碩的身體,這三年奔波在外,他變得健壯有力,與自己有了天南地北的差別。

  就在她吃力地攙扶他時,雍竣忽然睜眼,定睛看她。

  他在看她,看她的臉蛋,看她玲瓏婀娜的身段。

  「你長大了。」他忽然說。

  織心一愣,差點鬆手。

  「這三年在外都是男僕侍候,屋裡忽然有個閨女,倒讓我不習慣。」他低笑。

  鎮定地侍候著他躺下,織心忙著調整他的睡枕,沒有答話。

  沒聽見她答,他問:「侍候我,你習慣嗎?」

  她停下手。「這是奴婢的工作,已做了許多年,當然習慣。」然後忙著為主子拉被。

  「你講話怎麼跟三年前一樣言不由衷,一點都沒變?嗯?」他嗤笑。

  「貝勒爺,您在開玩笑?」她停頓,後似又發現自己不該反問。

  於是,她接著拉妥被子,再忙拉整褥子。

  她遲疑的反應惹他發噱,即便他此刻臉色是蒼白的,然而他似乎仍有餘裕與她調笑。「你身上好香。」他咧嘴,然後道:「想想,我已有三年未聞得女人香了。」他沉聲笑。

  織心一慌,更加快手上的工作,然後退開。

  「屋裡熱,奴婢給貝勒爺撤一隻炭盆。」她說,同時走到炭盆前蹲下。

  「織心,」他叫她,含笑問:「是屋裡熱,還是你的心熱?」

  她一驚,勉強微笑。「貝勒爺又在開玩笑。」

  這次,他笑而不答。

  端起炭盆,織心站起來轉身退出屋外。

  怎麼會……

  她心跳得這樣厲害!

  回自己的小屋路上,織心想,主子跟三年前一樣,可又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同之處……

  也許是太久沒見了,產生隔閡,所以不自在?

  沒再多想,將炭盆繳回庫房後,織心回到她自己的小屋梳洗,梳洗過後將再回主屋侍候,因為今夜至關緊要,她絕不能大意,得細心照料。

  「織心。」綠荷在屋外等她。

  「綠荷姐,你怎麼來了?福晉呢?」

  「福晉睡下了,我有話問你。」綠荷將她拉進屋。「你侍候貝勒爺睡下了嗎?」一進到屋內,待織心點燃燭火,綠荷就問。

  「睡下了。」

  「嗯,那麼,你侍候貝勒爺習慣嗎?」綠荷又問。

  「綠荷姐,」織心輕聲笑出來。「你怎麼問一樣的問題?」

  「什麼一樣的問題?」綠荷眨眼。

  「跟貝勒爺問一樣的問題。」織心說。

  「噢,貝勒爺也這麼問你?那麼,你習慣嗎?」

  「這是奴婢的工作,已做了許多年,當然習慣。」她回復一模一樣的答案。

  綠荷瞪著她看了很久。

  「綠荷姐,你怎麼了?」

  「怎麼可能習慣?」綠荷不信。「貝勒爺是個大男人,如今你長大了!你們三年沒見,現在忽然要侍候一個大男人,你當真能習慣嗎?」

  「把自己當奴才,就能習慣。」織心走到窗邊倒杯水,送到綠荷面前。

  「奴才!你話說得大,冠冕堂皇,實則心虛。」綠荷斥她:「貝勒爺是男人,你是女人,你忽然要侍候一個大男人,我就不信你沒知覺。」

  織心卻說:「奴才侍候主子,不管主子是男是女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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