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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猶豫片刻,她才依言走過去。

  她是走過去了,但離他還有點小小距離,這距離不遠不近,表面看起來可親,骨子裡實則可議。

  「再過來一點。」他壓低了聲、放柔了語調,催促她再靠近。

  這突然的溫柔讓她警惕。

  她心底冒出了小小的不安、小小的戒心……

  突然他猿臂一長,就在她要動不動之際,輕易地攫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整個人捲入他健壯的懷抱中——

  那瞬間,意濃僵若木人。

  「你確實冒犯了我!」他在她耳畔急促、粗嗄地低語。

  這樣結實的擁抱,讓意濃屏息。

  他濃重的氣息在她的耳畔吹響,這個時候的他雖然壓抑,若比起新婚初夜的小歡,卻要更加狂暴,讓她喘不過氣。

  「你知道嗎?你實在讓人生氣!」他氣息粗重,繼續往下說:「但是我對你竟然既生氣又愛慕!這種又恨又愛的情緒,全都是你引起的!你說,該怎麼解決?」

  愛慕?

  她咬著唇,一顆心提到了喉頭。

  他為什麼愛慕她?他怎麼可能會愛慕她?

  她讓他「認識」的她,是一個他絕對不可能「愛」上的女子!

  「你可知道,我多想把你給吞了!」他嘶啞地,說出更驚人的話:「還要把你藏在深閨,再也不讓任何一個男人看見你!」想起巴雍竣,他為不能掌握她而耿耿於懷。

  意濃啞口無言。

  憑她再好的辯才、再聰慧的腦袋……

  也想不出他突然發狂的原因。

  「可是我又不能這樣把你拘禁起來,因為就是這個耍得我團團轉的你,該死的惹得我心癢難耐。」他粗嗄地喃喃詛咒,好像恢復了一點理智,卻又開始戀起懷中的身子,貪求歡愛。

  她倒抽口氣。

  「夫君,」她不得不開口了。「現在未用晚膳,不能如此……」

  她的聲音哽在喉頭,因已被他強縛在床榻上,解除了衣衫。

  接著,狂風,暴雨。

  整夜的,他纏住她索求欲與愛,肢體交纏著肢體,不肯罷休,折騰她到筋疲力竭,天明不歇。

  被他狂烈的激情打亂的她,並沒有聽清楚他最後的那段話。

  因為他的發狂不只打亂了她的計畫,更打亂了她的心。

  隔日,大夫來看診過後,元喜聽從格格的吩咐,將大夫從王府大門前送走。

  「大夫從前門出去了?」見元喜回來,意濃躺在床上問。

  「是呀!」

  「有人看見你送大夫出府嗎?」

  「應該是有……也可能沒有,路上我記得沒有遇見阿哈旦總管。」元喜說。

  「元喜,你過來,扶我下床。」意濃籲了一口氣,忍住腰酸背疼,從床上坐起來。

  「格格,您怎麼了?怎麼看起來精神不濟、眼圈發黑啊?是不是褥子墊得不夠厚,讓您昨夜失眠,沒有睡好的緣故?」元喜趕緊問主子,想了一想又說:「可也不對啊!奴婢今天一早就見貝勒爺精神抖擻地從您的屋裡走出來,貝勒爺看來神采奕奕,不像沒睡好的樣子,這麼說來床褥應該墊得夠厚了啊?」

  意濃的臉孔紅了又紅。

  「沒事。你快來幫我吧!」不知從何說起,她只能眼睛瞪著地上,裝作若無其事地這麼回答元喜。

  元喜「噢」了一聲,趕緊幫忙攙扶她的格格下床。

  「你現在就出去找總管,將大夫到我屋裡看病的消息,當作不經意的樣子,對總管大人說一遍。」在桌旁坐定後,意濃對元喜說。

  「對總管說一遍?為什麼?」元喜不明白。

  「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格格不說清楚,讓元喜有些不安,她動也沒動。

  「格格,您為什麼要讓總管知道,大夫來您的屋裡看過病?」元喜問。

  「這樣,福晉便會找我去間話。」

  元喜愣住。「什麼意思啊,格格?」

  她笑了一笑,看了元喜一眼。「福晉若問我的病況,我也不能告訴福晉實話。」

  「格格,您到底在說什麼啊?」元喜糊塗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意濃只是淡淡地這麼說。

  元喜苦惱地搔頭,根本就沒有明白過。

  「你快去吧!」意濃催促她。

  元喜想問,又不知從何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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