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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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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意濃笑。「借衣服,當然是用來穿的。」 「穿?您要穿男人的衣服?到市集賞花燈?」元喜睜大眼睛,不可思議。 她的格格,不但說得出女子不必嫁人這樣驚世駭俗的話,連喬裝打扮成男子也不怕!原來她的格格,還真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可她不明白,被貝勒爺冷落,格格怎麼還有心情喬扮男裝,出門賞燈? 「對,你總算明白了。」意濃點頭誇她。 她看起來不但有心情,而且心情還不壞。 易裝打扮逛宣南天橋,這還是頭一回。 其實很早之前,她就想為刊本找一個特別的好題目—— 倘若能以女子的文思、加上男子的眼界,來寫一篇元宵遊記,那肯定是再新奇別致不過的了! 「您怎麼能對她那麼冷淡呢?」到了天橋,趁瑞陽與丫頭走在前方欣賞花燈時,芸心對陪伴在旁的婁陽說道。 「對誰冷淡?」他故作不知。 「您明知道我說誰。」芸心還是對他說:「我說的是意濃,您的妾室。」 「我有哪一點對她冷淡?」 「第一,她身子不適,您沒問候她、關心她;第二,她留在府內,您竟然未留下陪伴她。」 「我留下陪伴她,誰陪你們?」 「府裡的家人可以陪我們。」 婁陽撇嘴笑。「芸心,你這個『姐姐』也未免做得太周到了。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移情別戀,喜歡我的妾室?」 芸心的臉紅了又紅。「貝勒爺,您怎麼能拿這種話胡說八道!」她正色道。 婁陽咧嘴一笑:「你不喜歡聽我說笑,那我就離你遠一點好了。」 「貝勒爺!」芸心喚不住他,婁陽已經走開。 她明白,是婁陽不想聽她問三問四。 歎口氣,她實在憂心…… 怪的是,她總覺得意濃與貝勒爺兩人相配,但是這兩個人的緣分…… 卻又好像缺那麼一些些? 「貝勒爺?」 婁陽獨自走到天橋的另一頭,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就在身後不遠處呼喚。 「貝勒爺……真的是您!」邵蘭喜悅的表情洋溢在臉上。「想不到您也到天橋這兒的市集來賞燈了,更想不到,蘭兒會這麼碰巧地在這裡遇見您!」 「邵姑娘也來天橋遊賞花燈?」婁陽有禮地微笑。 「是,今夜良宵,人人都出門來賞花燈了,蘭兒自然也不例外。」邵蘭看了他左右一眼後,垂首細聲問:「貝勒爺莫非獨自一人出來賞燈嗎?今夜如此盛會,您的福晉……福晉她難道沒有陪伴貝勒爺,一同前來遊賞花燈?」 「她也來了。」 「福晉來了?」她抬頭,有些急切,卻沒見到人。「可是,怎麼不見福晉伴您左右呢?」 「她嫌我陪伴礙手礙腳,比較喜歡我的妹子相陪。」他似笑非笑。 邵蘭掩嘴低笑。「貝勒爺真愛說笑。」她認定他開玩笑。 「令尊沒有前來賞燈?」 「就連今夜這樣的日子,爹還窩在他的屋子裡捏陶呢!」邵蘭笑著搖頭。 「看來邵師傅醉心陶藝,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了。也因為如此,邵師傅在陶藝上的成就,才能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 「貝勒爺多贊了。」 「欸,邵師傅確實有這樣的火候!」 聽見婁陽誇獎父親,邵蘭心底高興萬分。「身為父親的女兒,蘭兒也希望未來在畫藝上,能有爹爹一半的成就。」 「邵姑娘習畫?」 邵蘭點頭。 「在何處習畫?拜哪位老師習畫?」 「拜京城柳老師習畫。」他如此關心自己,讓邵蘭又驚又羞又喜。「其實蘭兒習畫已經很久,未滿六歲就拜在柳老師門下,至今也有將近十多年的功夫了。」 「原來邵姑娘拜柳老師習畫,」他想起他的妾,忽然納悶,他竟然從未見過她的畫。「邵姑娘自小習畫,畫藝想必已經不在話下。」他呐呐地道,有些分神。 「其他才藝蘭兒不敢自誇,唯有提筆劃畫,蘭兒還有些自信……」 邵蘭說些什麼,婁陽竟然沒聽清楚! 原因是,他分神之時,看到了一名非常眼熟的男子。 那男子看起來興高采烈,在賞燈的人群裡東擠西竄,四處遊賞。 因為婁陽一直在想,這名看似眼熟的男子究竟是誰?但是他竟然怎麼想也想不起來,這名男子到底是誰!因此邵蘭講的話,他根本沒有認真在聽…… 「爹爹讓蘭兒習畫十多年,蘭兒也許繼承了一點爹爹的才華,自己也下足了苦功,蘭兒自信所繪之畫,畢竟與一般畫匠不同……」說了一長串,邵蘭抬起頭才忽然發現,婁陽眉頭深鎖、目光停留在她後方不遠處,似乎不太專心。「貝勒爺?貝勒爺?」她呼喚。 婁陽回過神,咧開俊臉溫雅地笑道:「是,邵姑娘,你剛才講到你自信所繪之畫,淩越一般畫匠。這是當然的,姑娘不必自謙,姑娘的才華畢竟繼承自邵師傅。」 原來他有認真在聽!邵蘭竊喜,抿住嘴笑著往下續道:「蘭兒不是自誇,十多年苦功必定不會白費,於畫藝已有不少心得……」 婁陽繼續留意那名男子的動向。 他的心思明敏,超越常人,還有一心二用的獨特本事,旁人當然不知情。 但他機敏的心思,竟然也有失常的時候? 他為何會想不起來,曾經在何時何地見過這名男子?為何會想不起來,這名男子究竟是什麼身分—— 忽然,他心頭一凜。 因為他終於想起,這名「男子」,究竟是誰。 但這是不可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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