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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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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好呢?」元喜氣忿不過。「元王府不知道您是個格格嗎?什麼都沒有的婚禮,太委屈您了。」元喜替主子抱屈。 「嫁進王府,我本是一名侍妾,不必冀望厚待,我一點都不委屈。」意濃淡淡地道。 「可這樁婚事是由皇太后指婚的呀,我還聽王爺的丫頭說,太后怕您不肯,還特地召貝子爺進宮,說明緣由——那日大貝勒在柳先生的畫室見著您,大貝勒便喜歡上了您。太后特別囑咐貝子爺,讓貝子爺一定要答應這樁婚事!」她的格格受委屈,元喜比主子還傷心。「元喜不明白,貝勒爺既然喜歡您,怎麼不知道該珍惜您?就算是作妾,他為什麼就不能再為您辦得再風光一點的,讓您高興?」 意濃清瀅的眸子閃動了一下,元喜的話,觸動了她…… 那日大貝勒在柳先生的畫室見著您,大貝勒便喜歡上了您。 他喜歡她什麼? 她記得,她對他不曾假以辭色,更別提她對他真心切意地笑過一次。 既然如此,他究竟喜歡她什麼? 「大貝勒喜歡您的與眾不同、喜歡您的口才伶俐,要不是格格您拒絕禦宴,滿京城裡多的是格格,大貝勒爺怎能對您上心?可他既然對您上了心,怎麼就不知道該好好對待您,給您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元喜說著說著,越說越激動,激動的就快流眼淚。 與眾不同?口才伶俐? 意濃心一寒。 她錯了嗎? 看來她是錯了。 那日,她不該對他冷淡、不該對他反唇相稽。 她該表現得平凡刻板、害羞內向,她該好好做一名端莊賢淑的閨女,那麼,也許他就根本不會將她放在心上。 「既然是妾,還有什麼風光的?越風光,越是笑話,這一點阿瑪也明白。」意濃淡淡地對元喜說。 元喜愣住,她答不上話,因為格格說的話讓她更傷心。 但意濃卻笑了,她問元喜:「你生氣,只因為我出嫁不風光,是嗎?」 「當然,哪個女兒家,不希望出嫁時能有個風風光光的婚禮?」元喜不明白,格格為何還能笑得出來? 「你也許希望,但我卻不願意。」 「為什麼?」元喜不明白。 「我不過是一名侍妾,倘若太過風光,你想,大貝勒的福晉見到了,心底會好受嗎?」 元喜咬著唇,她為難了。「可是,難道就為了讓福晉好受,就得教您難受嗎?想當初,福晉不也是風風光光嫁進元王府的嗎?一樣嫁進王府,一樣是格格出身,您為何就要受委屈?」 「就因為當時風光,如今的境遇,更教她難堪。」意濃說。 「可是——」 「元喜,你不懂。」意濃說:「我覺得虧欠她。」 「虧欠?格格,您說這話太嚴重了,您壓根兒不欠她什麼。」 「怎麼沒欠呢?我搶了人家的丈夫。」 「那是因為福晉不能生養,再說這親事也是經過太后指婚認同的,怎能說是格格搶了福晉她的丈夫?」 「我嫁進元王府,就已經對她不公平。」 「哪裡來的公平?就算您沒嫁進元王府做妾,大貝勒仍會納妾。」元喜說。 「你說的對,但是,我的存在畢竟傷害了她。」 元喜看了主子半晌,然後才幽幽說:「格格,您是不是因為不想嫁給大貝勒,才這麼說的?」 聽見這話,意濃揭下喜帕,定睛看著元喜。 「格格!」元喜嚇了一大跳。「您在做什麼?新娘子的喜帕千萬不能自個兒揭下,這樣是不吉利的——」 「元喜,你出去吧。」 「什麼?」元喜搖頭。「不,格格,元喜要看著您把喜帕蓋上再走。」 「你出去吧。」她再說一遍。 元喜根本不願意走。 見元喜不動,意濃只好站起來,她走到門前回頭問元喜:「你要出去,或者我出去?」她問。 「格格,您這是被氣瘋了嗎?今夜是您的新婚夜呢,您怎麼能走?」她直覺認為主子是因為遭遇這備受冷落的婚禮,心底生氣,才會行止失常,竟說要走! 「元喜,你過來。」她不答,反對元喜說。 元喜愣愣地走過去。 待元喜走到門前,意濃就將她推出門外。 「格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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