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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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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小雀問。 織雲回首,凝望窗臺。 窗門還關著,窗臺上三朵半風乾的錦纓花,還安靜地躺在原處。 「現在,什麼時辰了?」 織雲匆匆站起來,奔到窗前,推開窗門—— 「天呀!」小雀驚呼。窗外,冬日的泥地上,整整齊齊地植了兩排、整整十二株錦纓,鮮花綠葉,在冬日薄陽下,嬌綻著驚世絕塵的美。織雲傻住了。 「我的天呀!我的天呀!」小雀驚呼不已,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景象,驚訝得簡直合不攏嘴。「難怪剛才我進屋時,會聞到這麼濃郁的花香味!」 怔怔地凝住那十二株錦纓,織雲的心擂鳴起來…… 「是誰?這到底是誰做的?」小雀張著嘴,不可思議地問。 「小雀,給我取大氅來。」織雲喃喃說。 「織雲姐,您要出門嗎?」小雀愣住。 「給我取大氅來。」她沒答,只是吩咐。 「是。」小雀走回櫃子前,取出大氅,嘴裡還在喃喃叨念著「不可能」三個字。 織雲披上大氅,已朝門外走。 「織雲姐,您上哪兒去?」小雀愣住,怔怔看著織雲奔出房門。「織雲姐?織雲姐?」織雲沒回答小雀的問話。跨出房門後,她很快繞過回廊,消失在小雀眼前。 她在馬場上沒有找到他。他說過,他在馬房,隨時進去,就能找到他,於是她越過馬場,來到馬房前,慢慢推開沉重的兩扇木門。 門內,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她走進馬房,聽見鐵耙子叉著乾草的聲音,她朝那聲音的方向走過去。 馬房盡頭,她看見他打著赤膊,赤裸上身彎著腰在叉草,將一捆又一捆的乾草,從山堆似的牆邊甩到遠處的馬圈內。她沒有喚他,就這樣安靜地站在那裡看他鏟草。冬日裡,她披了大氅尚且凍著,他卻打著赤膊還流了一身的汗……見到他手臂與背上賁起的肌肉,織雲垂下眸子,有些羞澀。雖然在為他換傷藥時,她已經見過他的身體很多回,可當時他身上有傷,是病人,現在跟那時的情況不一樣。 「你來了?」他已經發現她。 織雲點頭,小臉嬌紅,眸子閃爍,有些不敢直視他。 「何時來的?為何不出聲叫我?」他問,放下鐵耙。 「你正在工作,我怕打擾你。」她輕聲說。 他笑了笑,朝她走過去。 她很快地垂下眸子。 「喜歡嗎?」 「什麼?」她眨眼,不解地抬眸。 他偉岸的體魄就矗立在眼前,她的小臉更羞紅了。 「喜歡我為你種的錦纓花嗎?」他的話長了一點。 她羞澀地點頭,悄悄移開眸子,輕聲說:「喜歡。」 「花朵容易凋謝,直接種在土裡,就算謝了還有新的花苞,你可以每天欣賞。」盯視她嬌紅的小臉,他抿起嘴。 「你……怎麼能找到那麼多株錦纓?」她鼓起勇氣,抬起眸子直視他的眼睛。「一定費了你很大的力氣,是嗎?」 「花了我三天的時間,」他沉聲說:「在距離宮城外五十裡路的山崖上,才找到一整片錦纓花,我把所有的花株全帶回來,也只有十二株。」 原來如此,所以他三夜未至她窗前,是在為她找花? 她的眸子有些濕潤。「我以為,我以為……」 「以為我不再送花給你,是嗎?」他低笑。 她水潤的眸子凝住他,沒有答話。 「跟我來。」他握住她的小手。 織雲跟隨他的步伐,走到一處馬圈邊,圈內是那天她在馬房內撫摸的那只紅色小牝馬。 小牝馬一見到織雲,立即將頭靠過去,像久未見面的老友一般,親熱地摩掌她的手臂。 小牝馬的毛搔得她手心好癢,織雲笑了。她伸手抱著馬兒,溫柔地撫摸小牝馬棕紅色的毛髮,對小馬兒輕聲呢喃:「好乖……」 「它已經等你很多天。」他走到她面前,伸手解她頸子上氅衣的系帶。 她安靜地站著,如那日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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