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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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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的阿瑪甚至不想見她,而皇太后根本不喜歡她。 「玩笑?何以我的肺腑之言會讓你解讀成一個玩笑?難道就因為你不被皇上以及皇太后所喜愛?」他直截了當地道,不在意剌傷她。 聽見這殘忍的話,若蘭先是一怔,之後臉色轉為蒼白。「你不在意嗎?」她的雙唇顫抖。「剛才你已經見識到我與額娘在宮中的處境!我是皇太后的親孫女,卻要你出面替我解圍。事實就是如此殘忍,娶了我的男人不會飛黃騰達,甚至會因為我以及額娘的不幸而招來禍事!別否認,你心中知道事實就是如此,你肯定而明白我所說的事實,因為你心中也是這麼想的——難道你期待其它人心中會有不同想法?何況是一個想娶我、必須跟我過一輩子的男人?」 策淩深深凝望她。 他沒有因為她的質問而皺眉頭。儘管她大膽坦率的性格,不會讓她擁有成為一名好妻子的條件。 「但我沒有因為你的處境而疏遠你。」他輕柔地對她低喃:「是你自己給自己設了一堵牆,當有人試圖接近你你就退縮到牆後,然而別以為這麼做就能保護自己!雖然這堵牆在你驕傲的自尊受到傷害的時候,還可以讓你自以為是安全的,但可笑的是,沒有任何人會在意你自以為安全的『屏障』。當他們想卑視你、或者同情你的時候,就因為你的退縮,讓你一開始就註定是一個被可憐者。」 若蘭心頭一陣緊縮…… 她淚水含在眼眶裡。「你憑什麼對我這種話?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種話?你以為你是誰?!」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她隱藏在心中最秘密的思想全都被他猜中了,彷佛結痂的瘡疤被殘忍的撕裂,他無情的揭露她心中的隱私,反而令她深埋在心中的自卑被放大,坦誠在他面前。 「如果想反駁我,從現在開始就別動不動提你的『處境』,把你自己當做是一名真正的皇格格,讓旁人不能再揣測、譏諷、嘲笑你的傷口!」 若蘭的雙唇顫抖。 她完全發不出聲音。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殘忍?為什麼非要撕碎她的自尊? 「我怎麼做是我的事,請你讓開。」她冷然甩開他的手。 再不走,她怕淚水會證明自己的軟弱。 而此時此刻,她深深覺得自己是恨他的。 「想要我讓開?可以,只要你大膽的說出來,用你皇格格的身分來命令我,同時命令外頭那些太監服從你的懿旨,我就照辦。」他冷酷地道。 瞪著他堅定的眼睛,一時間她忽然害怕起來—— 她不知道,他要僵持到什麼時候,而他強大的意志力像一片黑色的羅網,在她心中醞釀成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說這麼多話的意思,難道是想告訴我——」她頓了頓,自嘲地微笑。「你願意娶我嗎?」 他盯著她顫抖的雙唇,沒有回答。 若蘭悲哀的輕笑。「可想而知答案是否定的吧?那麼,就不必給我任何希望,因為我從來就沒奢望過,有哪一個正常的男人肯要我。」 說完話,她抬著頭繞過他。 兩人錯身而過時,策淩卻突然拋下話。「如果我真要你呢?」 她停下腳步,臉色瞬間慘白。 「你不相信我是認真的?」他凝望她的目光深沉。 她轉過身,沒有表情地問他:「你不會當真以為,我沒聽見那天你跟頤靜格格在樹下說的話吧?」 「那又如何?」策淩眯起眼。 「你愛她,怎麼可能要我?」她盯住他沉冷的眼睛,蒼白地冷笑。「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麼?或者你以為,以愛為名,戲弄一個人很有趣嗎?」 策淩沉下眼。 「愛?」他對著她低笑,眸光深邃。「你當真明白愛是什麼?」 若蘭無言。 「你根本不明白妻子跟情人的不同!」他低嗄地往下道:「現在我要的是一名妻子,不是一個上床的女人。」他道。 若蘭瞪大了眼睛,因為他露骨的話而屏息。 她遲疑地瞪住他,疑惑與錯愕同時凝聚在她眼底。 「如果我想『愛』一個女人,』他接下道:「這女人只會是我的r妻子。」他故意強調「妻子』兩字。 若蘭僵在原地,彷佛被定住無法開口。 「不管你信不信,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絕對認真。」賭咒一般,他瞪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低嗄沉穩地讀出誓言。 他的眸光沉定,裡頭有她不瞭解的幽深…… 「你是有腦袋的女人,公平一點,仔細思考我的話。」他道。 然後不待她回答,策淩隨即轉身離去。 一整晚,頤靜一直在找尋策淩的身影。 晚間在殿廊下,策淩對她說的那番話,莫名地讓頤靜的心頭極度不安。 「格格?您怎麼回來了?!剛才王爺臨出門前才說道儘快進殿去,一會兒皇上要賜宴了。」頤靜的侍女小舂,見頤靜突然回轉寢房,驚疑地提醒她。 「去,給我取來那套紅綢坎肩兒的衣裳,然後替我抹了臉上的妝,再給我上新粉!」頤靜不耐煩地道。 見主子脾性不好,小春垂下頭畏縮地回道:「……是。」 「笨手笨腳的,還不快點!」頤靜拿起妝臺上的木梳狠狠地往地上摔,藉題發揮拿無辜的侍女出氣。 小春嚇得趕緊取來華服,著手給主子抹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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