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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然而須臾間,若蘭握在手上的武器與右手被緊扣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愚蠢。」男人冷嗤一聲。

  下一刻他將若蘭從緊裹的被筒中拉起——

  然而獵物臉上沒有驚懼的神色,只有冰漠般勝利的豔笑……

  男人心口一寒。

  同時間藏在若蘭另一隻手裡的細針,已經刺到男人的脅下——匆促間他反手掐住她纖細的手腕,失控的力道幾乎掐碎她——

  他簡直不敢相信,憑一根繡花針、再加上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竟然差點得手傷了他!

  「該死的。」他眯起眼,似詛咒又像喃喃自語。

  一名閨閣弱質不該有這樣的膽量!

  男人冷酷的眼底猝然點起兩把灼光,瞪著身下的女人,一時間卻只是捏住她的手骨未有進一步動作……

  若蘭臉色雖然蒼白,眼底卻毫無懼意。

  看透她寧為玉碎的決心,他不怒反笑。「看來,我得讓你明白,你到底有多愚蠢。」

  若蘭不必低頭,就能感受到一股涼意直抵著自己的心窩——那把原要置敵於非命的剪子,此刻刃口已經轉而抵向她自己。

  「現在就殺了我,要不,我一定會殺了你。」瞪著惡徒,她一字一句冷淡地道,平靜的神色沒有一絲驚懼。

  「想死?那容易的很。」他粗嗄地低笑。

  那沙啞的笑聲讓若蘭不安。

  突然間,天狗蝕月的奇觀褪去,月光乍然亮起。男人臉孔上的軟皮面具,在射入屋內的月光下反映出詭異的銀光……

  冰冷的刀鋒滑過她的胸口,沿著若蘭白皙的肌膚劃著圈圈。「只可惜,這等上品的羊脂白玉就要染血了。」男人低啞地嘶笑。

  男子的戲弄,像惡意要挑起她的羞慚。

  若蘭面無表情地,執意瞪著這名可恨的狂徒。她在心中對自己發誓,只要有機會,這番恥辱她一定要討回。

  面具下,男人挑起眉眼。

  她的冷靜與勇氣,出乎他的意料。

  「有趣。」男人低笑。

  伴隨著低沉的笑聲,他手臂一震,那把抵在她胸口上的利剪忽然甩脫,直射往對面的房門上。若蘭發現自己手腕鬆動,立即扯住一床被褥奔下床,擺脫被箝制的命運。

  僵立在房內一角,若蘭忽然感到被褥上有一股黏稠的濕意,在毫無心理準備下,她赫然見到被褥上竟然染了一大片血漬!錯愕的她直到此刻才注意到,男人的上臂有一道又深又長的血口還不斷滲出血絲。

  若蘭從來沒見過這麼猙獰可怖的傷口。

  忍住欲惡的衝動,她毫不猶豫地轉身從衣箱內取出一尺白綾,然後裹著被單,走向那名可恨的惡徒。

  那一尺白綾是年前太監配發的宮例體己,若蘭原想留下給額娘做小衣用的,然而現在她沒有絲毫猶豫,便將白綾纏上男人粗壯的手臂,無言地動手包紮著那道幾乎見骨的傷口。

  男人挑起眉,無言地忍受若蘭粗陋的包紮技術。「你該恨我,為何要救我?」沉默半晌,他終於開口。

  若蘭垂著臉,月光下她白皙秀淨的臉蛋上,倒映著兩排輕羽般的眼睫陰影,紅玉一般柔潤的朱唇低柔地掀動:「如果我的敵人性命垂危,卻非命喪於我的手下,那麼我會先救人,然後再殺人。」她用力扯緊白綾。

  只見一道血水滲出綾布,男人卻像毫無痛覺般面無表情。片刻後,他冷峻的眼色透出笑痕……

  「我欠你一條命。」他沉聲道。

  不知為何,那低沉的語調,讓若蘭感到挾著一絲戲謔。

  「永遠別再出現。」她面無表情地警告。

  否則,她會要回這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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