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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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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出來?""嗯,"離開涼亭,寶嬪上前拉住珍珠的衣袖,眷戀地依偎在她身邊。"奶娘說,你已經搬進阿哥的'正幹樓'。我不信,所以守在這兒等你出來。"那日珍珠生氣後就突然搬離王府,她生怕珍珠離開,所以才一夜守在這裡,想證明奶娘告訴她的是實話。 現下她親眼看到珍珠一大早從"正幹樓"出來,證明奶娘沒有說謊,她高興的幾乎忘了一夜冰凍所受的寒苦。 寶嬪仰著紅通通的臉蛋,忘情地持住珍珠的手臂,暗暗祈禱珍珠住進"正幹樓",跟自己心中的期待是一致的……她多麼希望阿哥能把珍姐姐永遠留在府裡!望著寶兒脆弱的眼神,珍珠的心忽然揪成一團——她發覺這孩子像株葛蔓一般依附著自己。她該怎麼告訴寶兒,要離開王府的決定? "寶兒……"握住小女孩瘦弱的肩頭,她忽然發現寶兒的身子火燙。"怎麼了?你的身子好燙!" "我……我不知道。"寶嬪搖搖頭,迷離的視線明顯地聚不住焦點。一旁香袖伸出手搭在寶嬪的額頭上。"姑娘,寶主子好像病了,額頭好燙!" "籲……"小女孩半垂著眼,大口、大口的呼著氣。 聽到香袖的話,珍珠連忙抬手搭住寶嬪的額,這才發現寶嬪額頭上的溫度確實燙得嚇人! "這樣不成,得找個大夫給你瞧瞧!"見寶嬪連話都說不清楚,珍珠一時忘了要離開佟王府的事。 "香袖,麻煩你就近在'正幹樓'給咱們找間避風的屋子,然後快去找一名大夫來!"她轉頭吩咐香袖。 佟府宅子太大,寶兒現正病著,沒有避風的轎子,她和香袖兩人不可能把寶兒送回"寶津樓"。 聽到這話,香袖呆在原地愣了片刻。 "怎麼了?快去吧!"珍珠催促她。香袖的神情顯得很為難。她杵著不走,同時朝樓裡探頭,似乎在害怕著什麼。 "香袖?" "要在這兒麼?可……可貝勒爺不知道寶格格來了……"香袖的口氣猶疑。 "咱們可以遣人跟貝勒爺說一聲。"珍珠道。 香袖答不出來,臉色卻變了。 "我明白了……他,不許寶兒進樓?"珍珠明白了。 只是不瞭解……他為什麼要防著自己的親妹子? 香袖低下頭,不敢接腔。 珍珠不問香袖原因,她料想香袖只是一名婢女,只知道格格不許上樓、卻不會明白內情的。 這事她得問善保,可善總管是個明哲保身的人,不見得肯說實情。 "幫我一回,"握住香袖的手,珍珠求她:"快去找大夫吧!你自小在府裡當差的吧?那就最明白寶兒那孩子可憐得緊,就算做件好事,咱們疼疼那孩子!" 香袖怔怔地盯了珍珠半晌,她的眼神飄移著,似乎還是不能決定,到底值不值得為了一名沒爹疼、沒娘愛的小格格惹上麻煩! "香袖,人這世一輩子能有多少時候做得好事?遇上一件,不是老天爺給的恩惠嗎?再不把握,難不成要生生世世做奴才,不想翻身了?"她語重心長地勸香袖。 香袖呆呆地望著珍珠,眼淚卻不知不覺淌出來了。"姑娘說的是,香袖真蠢!怎麼不知道要修善積德,好給自個兒來生種福田!"抹去眼角的淚花,她喜極而泣、高興地接下道:"我知道屋裡頭有間破柴房,只是委曲了寶主子……" "眼下有間避風的屋子就好,你領咱們去後儘快找個大夫過來,然後喚人抬頂軟轎,把寶兒送回'寶津樓'去。" "嗯!" 香袖幫忙扶著寶嬪,三個人匆匆往"正幹樓"走,沒留意到樓外一對眼睛正盯著三人。 進樓後,香袖指了一條小路,三個人往園子後頭走,很快就到達後園一間破舊的柴房。 "這屋子是園丁張老放鋤具的小屋,他平日裡也到這地方午歇,所以裡頭有一張小床。"香袖道。 園丁張老跟香袖是同鄉,因此特別照顧她,香袖也常送點心給張老,所以知道這間小破屋。 打開屋子,裡頭果然跟外表一樣破舊不堪、而且髒亂,可慶倖那張床還是乾淨的。 香袖幫著把寶嬪扶到炕上。"姑娘,我這就去找大夫,再找人來把寶主子移到屋裡頭去!"香袖邊說邊往門口走。 急急跑了一半,她忽然停住,回過頭對珍珠道:"姑娘,您心地真好,來世肯定要當夫人的!" 說完這話,香袖連忙又轉身跑開。 珍珠沒放在心上,她急著回房照顧寶嬪。 "當夫人?惹怒了爺,我看沒當成夫人,就要先害人了!"嘲訕的言語從珍珠背後冒出來。 珍珠知道說這話的人是李如玉。她沒回答,只管脫下自己身上的厚襖子、掩到寶嬪身上。 "害死一名奴才不打緊,你可知道,違背貝勒爺的命令、把寶格格弄進屋子裡,就會害了她!"李如玉自顧自的往下說。 "有什麼後果,我會承擔。"回過身,她望住敵視自己的女子。 不預期,允堂竟然也在屋內,他靠在門邊、冷峻的眸光像冰。 "貝勒爺。"凝視男人冰冷的眸,珍珠無畏地迎視男人的眼光。 "我記得,你應該離開'正幹樓'了!"允堂的臉色陰沉。 他向來厭煩她的理性。現在她當面違逆他的命令、卻表現的這麼冷靜——更讓他不高興。 "貝勒爺,方才在樓前,如玉看到珍姑娘跟一名丫頭把寶格格扶進'正幹樓',如玉沒記錯的話……"李如玉柔柔地對允堂道:"貝勒爺曾經下過令,不許寶格格進'正幹樓'。" "人是你帶進來的?"他無表情地質問珍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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