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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你上哪兒去了?」壓抑著胸中狂燒的怒氣,德倫陰沉地質問。

  金鎖背過身,像是完全沒聽見他的問話一般漠然。

  她的漠視終於挑起他的狂烈怒火,他抓住她纖細的手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氣和火氣——「我問你上哪兒去了?!」

  金鎖同樣毫無響應,即使手臂已經在瞬間瘀紫,她仍然沒有反應。

  她的倔強終於徹底激怒德倫,他突然使勁一扯,金鎖瘦小的身子被他硬生生地扯到床邊,接著他像發了狂一樣開始撕裂她的衣裳——「放開我——」

  她終於叫出聲,開始捶打他的胸膛、死命地掙扎。

  「終於會說話了?我還以為你突然變成啞吧、還成了聾子!」

  持起她的下顎,他扯掉她身上肚兜,冷冷地嘲謔。

  「放過我!你這個禽獸——」

  「違逆我、背叛我、拒絕我——」擒住金鎖的雙手,他抓住她的手腕,扣在上方。「現在,你居然敢罵你的主子是個禽獸?!」他冷冽的笑揉入狂暴的因子,粗魯地拉下她的底褲,有力的膝蓋輕易就頂開兩腿雪白的大腿。

  一想到她執意跟他作對、堅持出府,最後竟然是被允堂送回恭親王府的。他不禁懷疑,她最近對他的冷漠疏離、以及不顧腳傷出府,都是事出有因。

  妒火和怒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燒。

  「只要離開王府,你就不再是我的『主子』。」金鎖面無表情地輕語。

  從小金鎖失落那一刻起,對他,她已經心死。

  直到看出她臉上的漠然不會改變,強大的恐懼突如其來地攫住他向來鋼鐵不摧的意志……「一輩子休想!」狠狠拽住她纖細的手骨,他陰沉地冷道:「生是恭親王府的奴才,死也是恭親王府的鬼!」

  「你這個瘋子!」

  她喃喃地唾棄他,不是因為他此刻失心瘋的舉止,而是因為他無情的話讓她心寒。

  金鎖從來沒忘記過自己是個奴才。

  就因為是奴才,奴才送的東西也只是廉價的賤物,所以他才毫不在乎地把小金鎖送給別的女人……自始至終,她就不自冀望過什麼,但她不求回報的付出,最終卻只換來他粗率的踐踏。

  「瘋子?」他捏住她手腕的勁道不自覺地加重,殘酷地冷視著她小臉上痛苦的表情。「你曾經那麼想要我這瘋子的孩子,還記得吧?」他冷酷地咧開嘴。

  「那是個錯誤。」別開眼,她心冷地決絕。

  一句「錯誤」從她口中道出同時,德倫的臉色倏地僵凝。

  「錯誤?」

  重複她的話,他太過平靜的語氣蟄伏了狂風暴雨……「你竟敢說,那是個『錯誤』?」他一字一句地冷道,陰鷙的臉孔沒有任何表惰。

  瞪著他如冷岩一般灰澀的瞳孔,她感覺到他扣住自己的腕力漸漸加重,幾乎到了要折斷她手骨的地步……再也無法壓抑自己失控的力氣,狂烈的妒意強大的讓他想佔有、獨佔她的全部。

  「啊——」

  金鎖慘叫……被蹂躪的身子比不上心靈的痛楚,她破碎的感官已經毫無知覺……反射性地用力咬下他的手臂、嘗到了口中鹹鹹的血味,她毫無感覺地呆凝住他殘忍的眼……德倫沒有甩開她的手,他臉上的表情突然在那一刻反常地變得柔和……金鎖呆住了……不自覺地鬆開口,然後傻傻地瞪著他突然俯首,霸道地吻住自己的唇——「不要——」

  躲避已經來不及,他莫名的動作重重揪傷她的心……「你的身子、你的一切全都是我的!你不夠格說那是個『錯誤』,永遠都不許!」他冷酷地低吼。

  瘋狂妒意和憤怒使他失去了理智。

  咬住自己的唇、金鎖不許自己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淚水終於氾濫而出,淹沒了她的眸子、爬滿她蒼白的臉頰……原來她只是主子的一樣「東西」。

  而她的身子,只是主子的佔有物。

  ***

  清晨,天色還將明未明的時候,確定身畔的男人已經熟睡,床上的女子無聲地滑下床畔,在淒清夜色中出走。

  多諷刺?過去她是多麼希望每天清早一睜開眼就能見到他,可現下她卻只想離開他……到一個再也見不到他的地方。

  灰冷的心讓她再也沒有一絲遲疑。金鎖悄無聲息地、像一抹幽魂般踏出「知津樓」,往王府的後門而去。

  在廚房工作了五年,金鎖知道每天一早魯大娘會打開王府後門,方便送菜的小廝挑擔子進來,因此她選擇從後門離開王府。

  她並不知道往後自己能何去何從,只是下意識地往城外走,只想遠遠地離開這她不堪回首的一切。

  金鎖的神智恍惚,連踏出府的時候身邊有人叫喚她的名字,她也聽不見……一直到天色全然亮起來,她來到了北京城外一條小河邊,受傷的腿終於承受不了長久步行的劇痛而跪倒。

  然後,她整個人也失去了知覺。

  ***

  慢慢睜開眼,虛弱的疲憊感從意識裡,逐漸擴散到四肢骨骸。

  「你醒了?」

  一名臉上有傷疤的女子坐在床畔,清亮的眸子灼灼有神地望住金鎖。在房間的角落,一名相貌清秀的老尼站在稍遠的位子觀察著金鎖。

  「我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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