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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愛娘,他一定會知道的!」金鎖很固執。

  老爹搖搖頭。有許多話,那時老爹沒對金鎖說。因為她的年紀還太小,不會明白人世的滄桑和無奈。

  但是從老爹口中,金鎖知道自己有個哥哥了!

  從此,她每天清早對著小金鎖陪娘說話的時候,就開始繞著她那沒見過面的哥哥身上打轉。

  原來,她並不是孤單一個人的!

  她還有親人在這世上,可為什麼娘從來不曾告訴她呢?

  提起擱在房裡的水桶,暫時拋下每日清晨必定會在心頭浮起的疑問,金鎖推開炕床前簡陋的小木門,慢慢往廚房的方向走,開始一天的工作。

  每日清早天還沒亮,她得先到廚房的大灶前升火,等火升起來了,就該提著桶子往井邊打水,然後來來回回、從井邊到廚房一趟又一趟的,直到注滿灶爐邊的大水缸為止。

  這提水的工作就要花掉她一個上午的時間,接著在灶邊幹些雜活,晚間還得往福晉和大丫頭們的屋裡送熱水,然後她還有做不完的工作——洗衣、刷鍋、打掃垢膩的大灶、刷洗地板、埋灶灰……日復一日她的工作總是忙不完。可她不怨天、不尤人,因為金鎖一直記著娘對她說過的話——娘說了,只要能出妓院總有活路,她已經比那些墮落在煙花巷裡的女子幸運太多。

  做人不能大貪心,會折了福的。

  「金鎖!」廚房裡的魯大娘叫住提著桶子、正要往井邊去的金鎖。

  「大娘。」金鎖放下桶子,見了魯大娘,她總是恭恭謹謹地。

  「今兒個你不必提水了,我讓寶釵提水去就成。」魯大娘道。

  「我可以的,不必勞煩寶釵了……」

  「你還有別的事做!」

  「噢。」金鎖應了一聲,安安靜靜地等魯大娘差遣自己。

  「你的活兒做的仔細、手腳又快,今兒個你就到貝勒爺屋裡打掃去,」魯大娘難得誇人。

  「好。」金鎖順從地應聲。

  魯大娘滿意的點頭。她對待小丫頭們向來很嚴苛,可這丫頭既乖巧、又認分,更難得的是,金鎖不會像其它丫頭一樣,逮到機會就偷懶。單憑這點,魯大娘已經打從心眼底疼她!

  收拾了東西,金鎖拿了幾塊乾淨的布、提了一桶清水往貝勒爺的「知津樓」走去。

  前兩日,她就聽說貝勒爺要從西寧大營回京了。

  想起那僅僅見過一面的貝勒爺,金鎖的臉蛋到現在還會燒紅。

  五年前,她剛進恭親王府時,原本老福晉要收她到房裡做細活,卻因為見了貝勒爺那一面改變了她的命運,從此她被老福晉貶到廚房做雜役、粗活,再也沒有機會出來過。

  可金鎖沒有怨言。因為不管做什麼,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麼不同,她的身份都只是一名丫頭。

  很快做完了魯大娘交代下來的工作,她經過「知津樓」前的荷花池,見到那一池盛放的清蓮,金鎖四下張望了片刻,確定周遭沒人了,她才蹲在池畔,偷偷癡望這一池美麗的荷花盛宴。

  自從懂事以來,她好象很少有這麼悠閒自在的時光。

  雖然她幹活比別人賣力、從來不偷懶,可這一池的荷花實在太美了、美得她無法移開目光。

  況且這兒很清靜,貝勒沒回來前,「知津樓」靜的幾乎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見,自然,也不會有人發現一名丫頭丟下了工作,躲在這荷花池畔發呆。

  一陣乾爽的和風拂來,金鎖滿足地籲了一口氣,索性伸手解開了系在頭上的布巾,任由及腰的長髮垂落,讓問了一個早上的青絲透氣。

  「如果娘還在,看到這麼美的荷花,她不知道有多高興。」她呢喃著。

  盯著一池的荷花和青碧色的水波,她拂開頰畔的髮絲,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渴望……

  「只要一下下就好了……」

  她呢喃著,再也抗拒不了誘惑地卷起褲管、脫下布鞋、大膽地露出兩條藕白的小腿,然後坐在池邊的石凳子上,伸直了兩腿輕輕撩撥那冰涼、剔透的池水,讓撫媚的水波輕輕柔柔地滑過她赤裸的腿肚……

  「你是哪來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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