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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百藥煉?」這藥丸名為百藥煉,乃滇黔一帶蟲民祭司珍藏密煉的化毒仙丹,是一名貢山生苗祭司所贈。明白邵風的用意,德聿現出一抹苦笑。「明知她擅長使毒,我倒忘了提防那毒丫頭使詐。」

  邵風略揚眉角。「那小姑娘曾對你下毒?」

  德聿眯起眼,突然以慵懶得幾近陰陽怪氣的聲調回答:「所以說我來殺人。」

  德聿服下解藥後,即回身往甫道奔去。

  看來德聿這回當真動了氣。邵風暗笑,亦提氣跟在德聿之後奔馳。

  甬道狹窄,竟綿長數裡,不一會兒兩人就奔至盡頭。甬道內雖無半點火光,仍能憑周遭氣流的湧動感知四周的狀況,似乎甬道兩端皆有出口,以致形成氣旋對流此時已來到盡頭,前方竟被一道石牆堵住。德聿摸索橫在眼前的石壁。「不可能!井底明明有氣旋動。」

  「上升的潭水若是由這口井排出,這井內可能布有機關。」此處的石壁和地面仍有濕漬,上升的潭水極有可能是從此處排出。

  「回頭仔細再瞧一遍。」

  兩人以緩慢的速度往回走,仔細勘察四面井壁。這回費了約莫半個時辰才來到甫道中段,但依然無所發現。

  「看來這機關十分精巧。」邵風輕敲井壁。

  「毒手不止精通毒理,還是機關學的高手。因為水淨,德聿曾徹底調查過毒手。

  邵風突然停下腳步,側耳傾聽:「德聿,如果這井內確實佈置機關,那麼此時井水導泄入潭內有何意義?」他聲音壓低,充滿警戒。

  德聿同時亦察覺周遭有變。「糟了——」

  「走!」

  變異驟起,邵風只來得及喊出「走」字,傾刻間甬道已竄入急水,兩人往前奔出數十尺,轉眼大水已注滿井內……

  昏迷後,邵風、德聿約莫在同一刻清醒,醒來後即發現自己置身在一處石室內,石壁上兩把火炬照亮一室。

  「這是怎麼回事?」德聿低咒一聲,眯眼審視明亮的石室。

  「我們不是被人救了,就是成了階下囚。」邵風冷靜的巡視四壁,發現南面有一道石門。

  「試試。」德聿也發現它。

  邵風出掌推石門,料不到輕易即推動它。兩人步出石室,發現門後是一處擺設雅致的小廳。

  與德掌對瞧一眼,邵風打量這個小廳,目光不經意掠過一幅詠菊圖,陡然間心頭如遭電殛——圖上數行字跡娟秀的小字燎起了他心脈間的熾火……怎忘得了三年來鐫刻在他心版上的一句一字?

  ……君難托,妾亦不忘舊時約。

  這是湘柔的字跡——他至死不會錯認。

  「風,怎麼了?」德聿察覺他的不對勁。太像了,這時的他像極了三年前一心復仇的邵風,眼中因仇恨燃著旺盛的生機。

  邵風凝視壁上那幅詠菊圖,黑瞳灼灼的熾焰焚燒著決心是湘柔!她沒死!?那麼——這回她休想再次逃離他!

  「德聿,一待脫困,勞你即刻前往京城通知四叔為我籌辦婚禮。」

  德聿挑高劍眉。「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再認真不過。」邵風沉徐的低音蕩出簡言易辭。

  德聿睇了壁上的晝一眼。「你就憑這幅畫認新娘?」可能嗎?

  一陣沉默。邵風眸光凝斂,專注地投注於相對默靜的菊花圖。

  「連我的話都不信?」半晌,邵風的聲音彷佛自幽谷低回成音。

  「你不是一時興起吧?」德聿擺明瞭撩撥。

  邵風斜睇摯友一眼,十二分明白這傢伙蓄意刁難。「你玩夠了嗎?」他們之間從無須過多問句,若有一人決追根究柢定是圖謀不良。

  德聿掀唇一笑,矜貴的鳳眼迸射出堪玩味的銳利。「嘖嘖,認真了?」此等反機無多,怎可輕易罷休?「她是她?」吊詭的三字似是疑問實則肯定。

  「你話太多了。」邵風淡冷的射去鋒利一眼。

  德聿挑眉,笑得愈發邪謹。「意溢言表,心照不宣。」

  這傢伙真的一臉欠扁!懶得理他。邵風自管凝悌詠菊圖。

  「怎麼?不打算找人問明這畫的作者?」德聿悠哉的搖起玉扇,明知故間。

  「該出現的人自會現身。」壓根不瞧無事生非者一眼。

  德聿揚起眉角暗歎。遊戲玩不成了,無趣。

  正沉默間,依憑二人武學的修為,聞知有人正往北方而來:來人步履飄浮,顯無內功基礎,腳步細碎,應是一名女子。

  二人對瞧一眼。邵風回首,又瞧了一眼壁上的詠菊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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