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鄭媛 > 殘酷情郎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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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的是作夢? 可是自己身上由他兩手揉按的地方卻又好疼! 面朝床內側散開中衣和裡衣前襟,松解抹胸的帶子,檢查自個兒的身子……昨夜她果然不是作夢!只見自個兒胸前和小腹,依稀烙著兩道手印子的瘀痕!奇怪的是兩道手印的中間有兩枚殷紅如血的小圓點。 瞧著那兩道手印覆蓋的面積,她連耳根子也燒紅了。原來失身——便是這麼回事事嗎?那麼往後每回都要這麼疼了? 思及此,她立刻輕斥自己;但她又忍不住想,是不是因為她昨夜暈過去,一時惹惱了他,所以他也不喚醒她便離去…… 兀自發著呆,忽聽得喜棠、喜菊兩個丫頭的說話聲由遠至近,一路朝她房裡來,慌得她亂手亂腳的胡亂拉攏衣裝,閉緊了眼,假做酣睡。 「小姐,該醒啦!快生起來梳洗、用早膳,還得同老爺請安去呢!」喜菊走近床榻來喚她,喜棠則忙著推開小閣的窗子。 湘柔應聲睜開眼,小伸一下懶腰,徐徐自床上坐起,正要下床,忽聽得喜棠「噫」了一聲。「怪了,我明明記得昨兒個這窗是我給虛掩上的,怎地今早卻掩得實了?」 湘柔的心「怦」地跳了一下,連忙道:「是昨兒個夜裡我給冷醒了,便起來把窗戶掩實。」 喜棠哦了聲,不疑有它。湘柔暗暗籲了口氣。 想來昨夜他定是自這窗子進出了。 往憶梅軒的路上,須經過明心閣,湘柔知道邵風是家裡的上賓,定是安排住在明心閣內,是以經過時不免瞧上兩眼。心頭撲跳得厲害,臉兒已先紅了。不知他昨晚是否當真惱她暈過去?他氣自個兒是不要緊的,可別因此後悔同地做了這筆「買賣」,誤了爹爹的痛…… 湘柔正胡思亂想,不覺已到了憶梅軒,自柳子尉房裡傳出極濃的煎藥味。 「爹爹,今兒個覺得怎樣?」進了柳子尉房裡,湘柔接過冬梅手裡的藥湯,坐在塌下親手喂服。柳子尉今日氣色不錯,因病而給折騰得焦黃憔悴的臉甚至露出一絲笑容。 「昨日那位新來的邵大夫果然高明,不同以往那幫庸醫,昨兒個也不過在我身上紮了幾針,夜裡這病發作時的疼痛竟減了大半。」 「真是如此?」湘柔好生安慰,自己總算不是白白犧牲。「若爹爹再讓邵大夫施幾回針,病體便要全好了!」 柳子尉呵呵笑,甚是慰懷。「邵大夫真是神醫,爹這病若當真全好,咱們可得好好答謝他,邵大夫有何要求,即便是難如登天,老夫也得給他排妥!」 這話說中湘柔的心病,她臉上又是一紅,垂下了臉,嗯了一聲,卻答不上話。 柳子尉病況稍有起色,忽然想到一事。「柔兒,你今年也已有十七、八歲了吧?」 湘柔抬起臉,不明白爹爹此間是何用意。「柔兒今年二十了。」 「二十了?」柳子尉一呆,臉上一片茫然。 湘柔無語,知道爹爹已病得糊塗了!心裡不禁有些哀傷。 「你已經二十了!」柳子尉仍是滿臉震驚。「你二娘想必替你許了人家了。」 「二娘,她……她自爹爹病後一肩挑起家裡的生意,多虧二娘把爹爹的生意經營得好生興旺。可二娘終歸是女子,成日打理商號已是分身乏術,自是……自是無暇顧及柔兒的婚嫁。」這番話說得再婉轉不過,盡將自己的委屈都掩藏不提,反倒誇薛寶寶的好處。湘柔的用意是希望柳子尉寬心。 「原來是這樣……」柳子尉自是相信了。沉吟片刻道:「等我這病再好些,便親自作主,替你挑一門親事。只怕到時登門來求親的人要擠壞咱們柳家大門了!」 湘柔聞言不語,只是淺笑,可心裡卻是憂慮的。她自然希望爹爹的痛早日康復,但今生她卻是不能嫁人了。 就算不提,她已將自己「賣」給邵風的事,經過了昨夜她已非清白之身,如何還能嫁入?況且如今在她心裡,再也容不下另一名男子,即便是讓其他男人瞧自己一眼都覺得不淨。 思及此,湘柔愈是憂挹了。 他已在自個兒心底有了這般影響力了嗎?如此一來,就算自己不能嫁他,也要如此為他牽掛羈絆一生嗎? 莫怪菀姨要她不可理睬,不可信任,甚至終生也別見男子;或者菀姨此言確是有道理的……離開憶梅軒,一路上湘柔眉輕顰。有了「惦念」,已然不能再同以往一般心如止水。這,是因何而生的呢? 想起自己與邵風之間的「交易」……清楚他對自己並無憐愛,待他厭膩了,她的命運又將如何? 「小姐,方才你在爺房裡真不該替夫人掩飾的!幸而老爺答應要替你作主挑二門親事,否則你的終身大事又要被耽誤了。」喜菊隨湘柔回往詠菊小閣的路上,嘀嘀咕咕的抱怨。 湘柔淡淡微笑,不置一言地任喜菊喳呼個沒完沒了,只管想著自己的心事。 「柔表妹……」 一名模樣兒斯文,身著寶藍色緞袍的男子立在小徑旁喚住湘柔。 喜菊低呼:「是表少爺。」當下跟薛子平福個身,恭恭敬敬地道了聲:「表少爺好。」 薛子平頷首,見湘柔正要欠身,忙上前一步意欲扶住她,湘柔一驚,猛地往後踉蹌了幾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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