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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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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怎麼了?有話就說吧。」明月催促海棠。 明月知道海棠向來有話就說,不是個會顧忌什麼的人,現下見她猶豫起來,明月心底卻莫名地湧起一絲不安。 「少夫人,您救了海棠一命,我是最不願見您難過的,可我想……我想這話還是得告訴你。」海棠歎了氣,眉頭皺得很緊。 「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快說啊!」明月追問。 「嗯,」海棠點點頭,還是猶豫了好一陣,才接下道:「我聽那寶兒姑娘說……她說濯王妃現下人不大好了,成日躺在床上,已經有半個多月不能下床了。」 明月聽到這兒,臉都白了!她驚煌地捏緊海棠的手臂——「你是怎麼見著寶兒的?寶兒為什麼找上你?娘好端端的又為什麼會生病了? 你快說──快說啊!」 明月一聽到娘親病了,急得方寸大亂,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海棠也亂了! 「少夫人,你冷靜一下先聽我說!」海棠扶著明月,將她牽引到椅上坐下。 一我是昨兒個遇見那寶兒姑娘的。」緩了口氣,海棠往下道:「她告訴我,說是不知道為什麼,咱府裡吩咐了不許濯王府的人進門,除非王妃親自來了才許見少夫人。可現下濯王妃又不能下床,怎麼來給您報訊兒,說她自個兒病了呢?連著三日,寶兒姑娘因為沒辦法進了府,便一直守在大門,直到昨日好不容易才見我出府了,便拉住我苦苦求著要我傳個話給您的。」 海棠話說完,明月卻呆住了。 「娘病了……他卻不許我出府,又不許寶兒進來報訊……他到底是何居心……」明月怔怔地喃喃自語。 「少夫人,您說什麼?」海棠問。 她實在聽不明白,明月嘴裡念的是什麼意思。 「海棠,」明月突然回過神,」把捉住了海棠的衣袖子──「海棠,我想出府,我求求你幫幫我……求求你!」 這下換海棠呆住了。「少夫人,您想出府只要同爺說一聲就好——」 「不是的。」明月狂亂地搖頭。「你不知道,他不許我出府──現下就連寶兒想給我報個訊兒,他也不許了……」話還沒說完,眼淚已經簌簌地淌下。 「少夫人……」海棠隱約有些明白了。 難怪自濯王妃過府之後,爺再也不上少夫人的房。 海棠一向在下處,自然也聽過一些風言涼語,說的便是那回明月在花叢後聽見的話,至於李蓁兒這幾日住在府裡的事,她也是早就知道的。 可她一心向著明月,別人說些什麼她只當聽不見。如今聽明月說這番話,她才知道原來少夫人同爺之間早就有裂痕了。 「海棠,我求你替我想個法子讓我出府,我一定要回去見娘,否則我會心痛死的!」明月再也忍不住地哭出聲。 她知道自己開口求這種事是為難了海棠,可她更清楚西門炎說到做到,如果沒有人幫她,她是絕對出不了西門府的。 「少夫人,您快別哭了,海棠方才說過我這條命是您救的,再怎麼樣我也會替您想法子讓您出府的!您先別急啊,若是哭壞了身子,還怎麼回去見王妃呢?」 海棠安慰明月。 「你當真有法子嗎?海棠?」明月試著平靜下來,卻沒辦法不哭……她實在太擔心向來愛她、疼她的娘了! 「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或者有困難,不過如果另一個人肯幫忙,那您要出府,就大有可能了!」海棠道。 「是誰?誰還能幫我的忙?」明月茫然地問。 「就是長工岩方。」海棠道。 「岩方?」聽到岩方的名字,明月心中倏然點起一線光明。 「我可以冒險去探問岩方的意思,如果他願意幫您,那事情可就成功一大半了!」 岩方怎麼幫我?他能讓我立刻出府嗎?」明月焦急地問。 「岩方是府裡挑擔的長工,如果少夫人能躲在他的擔子裡,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你運出府。」海棠出主意。 她向來鬼靈精怪,一下就想出一條妙計。不過,當然,她這條錦囊妙計靠她用腦袋想還不成,還得要岩方來成全。 明月想起過去她住在小閣時,岩方一直持自己很好。「讓你為了我的事去求岩方是不是太委屈了?我可以自己去求他──」 「不成的!」海棠搖頭。「現下您只要一出這房間大門,府裡眾多耳目,沒有一人不緊盯著您,試問,您還怎麼去求岩方呢?何況您不會認路,又怎麼知道往哪兒去求呢?與其您同我一道,不如我自個兒方便。」 明月沉默了。海棠說的是,西門府家大業大,她往哪兒去找岩方?究竟還是得要海棠指路。 「您放寬心-少夫人,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一定會把這事兒辦妥的。」海棠認真地道。 明月緊緊握住海棠的手!她滿心地感激,激動地說不出口……現下她心系著娘的病,在西門府裡她又是個最無力的人,欠海棠的恩情,也只有往後再報了。 因此,宋帝想要來個「封禪」,非有「天神降書」歌頌其功德蓋世、古往今來莫其為最不可──倘若連天上的神明都降下天書,以昭其德、示現祥瑞-這個做皇帝的要是不登泰山回神以禮,豈不是對天神有失周到了?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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