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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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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沿著前廳的方向走,才走到中庭園子,忽然就聽見花叢後,傳來兩下對話聲──「咱們那位『少夫人』還當真以為她是個正主兒,不知道爺兒在蘭字房裡藏了──」 「噓──小聲些,這話別教總管事聽見了!」另一個聲線拔尖地打斷前一個聲音低忱的說話——「怕什麼!現下所有的人都在前廳裡等著迎接那濯王妃,有誰會聽見咱們說這些!」方才那說話的嚀道。 明月認出來,這兩道聲音正是日前在小閣外指指點點、被岩方趕出前院的那兩名僕婦! 她們對話中提到「少夫人」,那是在說自己了……明月很自然地放慢腳步,不由自主地仔細聆聽兩人的對話。 「說起這事兒可真好笑,要不是為了這濯王妃,那李蓁兒怕現下還住府裡,當自個兒是正牌『少夫人』哩!」那聲音拔尖地道。 明月聽到李蓁兒的名字,她的心不由得一陣抽緊──她就這麼呆呆地站在原處,再也動不了了……「不過爺讓李蓁兒出府也不過是今天的事,趕明兒濯王妃這事過後,大概又要她回來了!」另一人道。 「我瞧也是,爺同那李蓁兒打得火熱哩!這幾日爺宿在東廂那『少夫人』房裡不過是做做樣兒,我瞧明兒等濯王妃一回去,爺還不趕快撇下東廂那個只半邊臉能見人的『少夫人』!」說話時還夾著一、兩聲嘲弄的嘻笑。 「可不是!」另一個也輕笑起來。 明月征在花樹另一頭,腳底板一股往上沖冒的冷氣直涼到了她心口……這兩日來,她」頁說服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的事,竟然還是成真了! 原來他待自己好,當真另有目的……原來那個汴梁名姣一直就住在府裡!可笑的是,只有她不知道! 花樹後頭的聲息已渺,她的喉頭卻開始禁不住發出陣陣嗚咽聲──兩膝一軟,癱跪在地上,她再也克制不住傷痛,大聲抽咽起來…… 濯王妃等在西門府前廳許久,看得出來已經十分心急了。 西門炎側目使個眼色,總管事察顏觀色,便質問海棠:「海棠,你說少夫人一會兒就來,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 「少夫人是說了一會兒過來,或者……會不會是教什麼事給絆著了?」海棠回道。 「你上東廂去瞧瞧,快些把少夫人接來。」總管事道。 「是。」海棠福個身,轉身走出大廳。 海棠還沒踏出廳門,就看到明月已經迎面走過來了。 「少夫人,您終於來了!」見到明月,海棠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沒留意到明月蒼白的臉色。 「快些進來吧,大家都在等您了。」海常歡歡喜喜地扶著明月進廳。 「月兒!」濯王妃一見到女兒,立即奔上前去,母女倆霎時抱成一團。 一見到女兒,濯王妃的眼淚就忍不住墜落下來。 濯王妃明知道這是個開心的時刻,實在不該哭泣,可她實在太思念明月了,壓許久的離愁,因為終於見到女兒-而宣洩出來。 「別哭、快別哭了,娘……」明月強顏歡笑地安慰著母親。 她雖然安慰著濯王妃,可自個兒的眼淚同樣也不受控制、撲簌簌地流下來。 「好了,母女相見是該高興的場合,怎麼哭了呢?」西門炎上前,抬手欲拭去明月的眼淚──明月側開臉,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西門炎的臉色微變,手僵在半空中。 「王妃、少夫人,有話坐下再說。」一旁傅思成覺察到尷尬的景況,便上前打圓場。 濯王妃因為太過激動,一時沒有察覺到明月和西門炎之間緊繃的關係。 「是啊,月兒,你瞧娘有多高興,都流淚了……」濯王妃又哭又笑,拉著女兒的手坐下。 一直到坐定下來,濯王妃才仔細瞧明月。「月兒,你身子不好嗎?怎麼臉色這麼蒼白?」她關切地問。 明月僵住,隨即勉強笑道:「我很好、再好也不過了……可能是因為才見到娘,心裡太激動了,所以才……」 喉頭似乎有一個老大的硬塊,才不過幾句話,明月竟然怎麼也說不周全。 她心虛地別開了眼,不敢直視娘親透視的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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