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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阿巴勒遲遲不肯把信交到她手中,反倒是捏得死緊。

  他的反應讓墨湖的唇色褪了,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緩緩地問:「拿來吧,不然你怎麼交差?」

  「福晉,爺或許馬上就想通,事情說不定……」阿巴勒看到她堅強的模樣,那慘白的小臉上是不認輸的堅強,她沒哭,阿巴勒都快哭了。

  「發生什麼事了?」如喜還不明白,緊張地看著墨湖與阿巴勒。

  墨湖走過去抽出阿巴勒手裡的信封,然後鎮定地抽出信來看。沒多久,如喜就驚叫了起來。

  「休書?有沒有搞錯?」如喜不敢置信地看著墨湖手裡的書信。「怎麼會呢?這一定是弄錯了!」

  「既然是阿巴勒送來的,一定沒錯。」墨湖抓著休書的手指泛白,一抹寒意從內心深處透了出來。

  還是不行嗎?

  他仍舊決定捨棄她嗎?

  「怎麼可能會這樣?」如喜急得扯著阿巴勒的衣服。「爺明明都把二小姐送走了,你說的,不是嗎?」

  阿巴勒僵硬地點了點頭。

  他將信送來之前已勸過王爺,但王爺卻疾言厲色地叫他別管,王爺鮮少如此的。

  他實在不明白爺心裡在想什麼,明明喜歡福晉喜歡得要命,誰都看得出來爺是把福晉擺在心底疼的,怎可能把她休離呢?

  「屬下也不明白,我一直覺得爺對福晉的感情是很深的,雖然爺失去了部分記憶,但是我看得出來他深深被福晉吸引了。」阿巴勒跟如喜一樣不解。

  墨湖雙手冰冷,她直直盯著阿巴勒。「他在哪裡?我要見他。」不問清楚、不說明白,她哪可能就這樣走開?

  「爺要我轉告福晉……」阿巴勒欲言又止。

  「他不見我?」墨湖已經發現德碩不打算見她了。「你說吧,不用顧慮我的感受了。」她心裡的火燒得益發旺了。

  「爺說……」阿巴勒低下頭,不敢直視墨湖的眼睛。「說他早說過早晚要休離福晉的,沒有人能強迫他。」真是該死了,這種要命的話居然要由他來傳?

  墨湖緊咬著牙關,雙眼瞪得大大的。「因為我們的婚姻開始於他所謂的強迫,或者該說是圈套、設計,所以他堅持要休離我?」

  「爺的意思……應該就是這樣。」阿巴勒硬著頭皮說。

  「阿巴勒,你這王八蛋說那什麼渾話?!」如喜撲過去猛打阿巴勒,也不管他只是個無辜的傳話者。

  墨湖已經懶得阻止如喜了。

  「他就說這些?」看來他是不可能見她了。

  這算什麼?

  意外的驚喜嗎?

  喝,真是好大的驚嚇!昨夜還抱著她溫存的那個男人,今天給了她休書一紙。只為了貫徹他個人該死的原則。

  好,很好。

  他有原則,難道她夏墨湖沒有自尊嗎?

  「爺說福晉可以帶走王府任何的東西,爺還要我備馬車送福晉回學士府。」他還堅持阿巴勒要把人妥妥當當安全送達,這簡直讓阿巴勒不解到極點。

  「好!」墨湖一拍桌子,將桌上的賬本都拍得震了震。「你到王府大門等我,我很快的。」

  如喜還想說什麼,阿巴勒趕緊低著頭退了出去。

  阿巴勒不敢看向福晉那張蒼白的臉,他覺得自己就像個行刑的劊子手。

  他急急地從書房出來,沒多遠,阿巴勒就被一個強壯的手臂扯進樹叢中。

  「爺!」阿巴勒驚訝地發現動手的人是德碩。

  「事情辦妥了?」德碩低聲問。

  「爺,恕屬下說句實在話,爺這樣做實在太不聰明了。」阿巴勒跟在德碩身邊多年,不曾對德碩說過一句違逆的話,今天倒是破例了。

  「哦?怎樣不聰明?」德碩似乎很感興趣地看著他氣憤的表情。

  「福晉才德兼備,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對象,更何況福晉對爺真是一往情深,爺這麼做實在像……」

  「負心漢?」德碩好心地提供詞匯。

  阿巴勒深吸了口氣,勇敢地說:「是的。」呼!終於說出口了。

  「所以就算我接著準備上學士府提親,再把墨湖給娶回來,還是不能免除這罪名?」德碩似乎胸有成竹地問。

  阿巴勒楞了楞,不解地問:「阿巴勒不明白,爺把福晉休了,然後又要上學士府提親?」

  「我說過,沒人能這樣耍弄我,還說過,總有一天要把墨湖休離,所以我做了啊!但沒人規定我不能再把她娶回來——真正出於我的意願。」

  「啊!」阿巴勒終於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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